第25章 逆鳞上的刀锋

慕深觉得脑子像嗡鸣的蜂巢，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三哥，以后我们出去，你还是别碰酒了，特别是……”话未说完，一抬眼就撞上凌盈诚那凌厉的目光，如刀一般扫来。他连忙补充道，“我是想解释啊！昨天你喝多了，这份东西硬是非要带走，我怎么拦得住呢？”

房间内与聂之翊有关的东西已被彻底毁掉，但唯独那份收购企划书完好无损地留在中央。显然，她已经看见了它。当初得知姜瑶瑶将淮北街卖给泛海，她怒不可遏，敢顶着单枪匹马冲进凌家，与他们誓拼生死。这份企划书，只是凌盈诚计划的一部分，还未等他开口解释清楚，便被她抢先一步发现。

仿佛能亲眼见到聂之翊愤怒的模样，凌盈诚心头掠过一阵战栗。可她的怒火也并非全然失控——从这乱如战场的房间来看，她至少手下留情了。否则，眼前的不只是破败不堪，而可能是一片废墟。是啊，她一定认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退一步说，恐怕如今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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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之翊这些日子始终难以平静，总觉得砸了凌盈诚家后，那三十万显得太便宜他了！她时不时一阵懊悔，回忆起那日的冲动。在凌家闹的时候，她还能凭借凌雅雅的愚蠢搅局，“成功”留下冲动的监控证据，迫使对方顾虑报警。但如今不同——凌盈诚收留她不过两日，他们之间又毫无亲密关系，从旁人眼里看，只会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恩将仇报”。倘若凌盈诚执意报警，以毁坏私人财产为由，她还真得蹲几天局子！

想着想着，她灵光一闪，直接闪送了一张支票过去，完美避开前路的法律陷阱。她不过打了砸了，赔偿了不就行了吗？就算请来福尔摩斯，也挑不出她的半点毛病才对。顺势，她还用了嘴炮羞辱他一番，说这三十万当做他的“服务费”。至于服务费究竟是什么概念，她没打算解释，反正留下浓浓的鄙夷之意——什么狗崽子，值这三十万算不错了！

想到这里，聂之翊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自我安慰道：“这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从熙府出来后，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最后还是决定转一圈淮北街，侧面试探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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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街与往日无异，入口处一家热闹的水果商铺吸引着人流，挑挑拣拣的人群将商铺堵得密密麻麻。聂之翊隔着几米远甜甜地喊道：“贺阿姨，忙着呢～”

喊声引得一个身材利落的妇人回头，她年纪约莫六旬，操持买卖的样子熟练得让人心生亲切。见了聂之翊，脸上笑意如花开，“小聂，你来了！快进来坐坐吧。”

这个水果铺是聂之翊几年前才买下来，转租给贺阿姨的。淮北街是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段回忆，当年聂家破产，她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与贺阿姨成了邻居。幸亏贺阿姨的照料，少吃了不少苦头。出于感念之情，直到今天，这铺子的租金依旧维持签约时的最低价格，她甚至连押金都懒得收。

贺阿姨走近时，小心翼翼地试探：“小聂，我正盘算着忙完这阵去找你……现在见到了，我也不绕弯子说了。”惶难间，她从袖套上擦了擦手，又递来一个洗干净的蛇果，“尝尝呗，这果子特别甜。”

聂之翊接过蛇果，猛咬了一口，笑容如初，“确实很甜。”

贺阿姨见她笑，鼓足了勇气道：“小聂，我想跟你续租五年……”话音一落，她表情便有些低落，仿佛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聂之翊听得愕然，甚至提高了嗓音：“续租？！”

贺阿姨像是早料到了她的反应，连忙补道：“小聂，你看时间长了不好，三年的话也行，您放心，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怪您……”她局促地搓着衣袖，嗓音更显尴尬，“今天您来，想必是为了这房子想提价吧？也是啊，等这里翻新了修葺过一遍，租金能涨上天，谁会嫌钱多呢！”

聂之翊越听越糊涂，连忙打断，“贺阿姨，您在说什么呢！这地方不是马上要拆了吗？等未来重建起来，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的事，到时候，这里可全换成一幢幢的摩天大楼了。”

她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伤感——这里承载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如今竟要彻底消散，她难以接受。

哪知贺阿姨愣了愣，一脸迷茫：“小聂，拆？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哪是拆啊！人家只是想修葺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