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波中的剧组

一场变故突袭，《分秒》剧组平静的表面，漾起层层涟漪。圈内早已传遍消息——开拍不久便换导演，这等“大新闻”根本藏不住。网络风声乍起，议论如潮水般涌来。

乔青接到薛晨风的电话时，正忙得团团转。天蒙蒙亮他就抵达片场，从吃完早餐到开始拍摄，时间紧得像风中沙粒。他腾出空档拿着电话，走向片场角落，嘴里叼着新拆的面包，还没咬下第一口就被对方揪住了话题。

薛晨风开门见山：“小青，你们剧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感觉情况不太对，我还挺担心你的。”

乔青面色平静，声音里却透着敷衍：“没出事，一切都挺好呀。”

薛晨风显然不买账：“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瞒？我可不信。”

乔青顿了顿，试图绕开：“真没什么可说的。”

“乔青！”电话里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试探，“难道对我这种事都不能讲？是不相信我？”

乔青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有片刻犹豫。他咬了口面包，犹豫片刻，“好吧，那我跟你说，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他压低声音，将梁松突发心梗，在聚会后昏迷入院抢救的事情告诉了薛晨风。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薛晨风一字一句地问：“所以，秦安南真的接手当导演了？”

乔青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之前你爸妈让你来跟梁导学东西，现在梁导不在了，你还要留在剧组吗？”薛晨风话里透出关切。

乔青微微愣住。他脑海中闪过那天在医院的场景。梁松手术后逐渐恢复意识，把他叫到病房。“乔青，”梁松声音虚弱，却依旧透着坚定，“一个剧组是众人合力的结果，不是只有导演和演员才重要。你真想学东西，我可以安排人带着你。如果不愿留下，我就通知你爸妈接你回去。”

那一刻，乔青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父母和梁松是同辈人，有一天他们的光芒也会像梁松一般黯淡……这念头让他无比害怕。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和过去一样，事事三分钟热度，靠着父母的人脉肆意妄为。他觉得，自己必须留下来。但具体要做什么，他却仍不知。

电话里，乔青终于开口：“我不走，我想学点东西。”

远处副导演看了看表，高声喊他的名字。乔青看向那边，连忙接道：“乘风哥，我赶着要开工了，不说了啊！”

匆匆挂了电话，他将面包捏成一团并迅速塞进嘴里，与副导演会合时一路小跑，“来了来了！”

清晨的光线洒落酒店楼下，空气里的薄云轻轻飘动。这一刻的安静与剧组内部的忙乱形成强烈对比。酒店门前停着一辆白色房车，江夜竹瞧了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好大！”

他围着房车跑了一圈后，满脸兴奋地问江雨：“爸爸，这车就是咱们拍戏时用的吗？”

江雨笑着点头。“是。以后开工就坐这车。”

车门徐徐打开，自动阶梯展开。江夜竹第一个蹿上车，跑前跑后仔细打量，“这里有沙发！”“还有冰箱！”“后面居然有床！”

小孩的欢欣传染得一车人都跟着乐。钱寺壮忍不住打趣道：“崽崽咋这么开心？”

江雨却不忘叮嘱：“爸爸拍戏的时候，你得乖乖待在车上。等我一结束，就来找你，好吗？”

江夜竹点着头，脸上的笑容化不开。“这样就能整天见到爸爸了！比以前好多啦！”

他拉开小书包，从里面拿出拼图和填字游戏，将它们整齐地摆在车里的卡座上。“您拍戏时我就看书玩游戏，我会好好待着，不乱跑！”

昨晚因孩子身份曝光是否公开的争论无果，钱寺壮一夜思量，心底终于有了判断。他觉得江雨的担忧不无道理，瞒着一个逐渐长大的孩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趁着江夜竹跑到驾驶席研究司机怎么开车，钱寺壮侧过身对江雨说：“你想不隐瞒，我也不想崽崽受委屈。你只管拍戏，剩下的交给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岂不简单。”

江雨的眼神动了一动，嘴角微微翘起。“谢了。”

钱寺壮拍拍胸脯，煞有其事地笑道：“开玩笑，我这经纪人还能白吃饭不成？”

到达片场后，房车停在外围空地。江雨陪着江夜竹玩了一会，随即起身去化妆。片场内却是一片忙碌，秦安南昨晚熬到了深夜，今早天刚亮就跑来抓拍空镜。多日睡眠不足的他此刻靠在折叠椅上养神，闻柏坐在一旁碎碎念个不停。

“两人一夜间调来调去，梁松现在总算稳定，已经转回岚城医院好好休养。我也打算走了，这趟来就是探个班。”

闻柏边絮叨边拍腿，喊了一声，“哎呦，这蚊子真可恨。”

秦安南懒懒搭话：“嗯。”

“说真的，你干导演这么拼，几点睡几点起，还不如去管理你爸公司的事！”

秦霆焕去世后，公司一切交给职业经理人。秦安南从没插手具体事务，只有重大战略决策才会露面。

他合着眼，语气敷衍又平淡：“嗯。”

闻柏微微转头，恰见江雨的身影经过。他眼睛一亮，忽然喊出一句：“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