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外红血

一道身影掠过余光，江雨抬头，目光正好对上秦安南的面庞。对方似是耐不住酒店的寂寞，索性提前来到剧组探班，随手和梁松打着招呼。

梁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亲切又带着几分感激：“这次真得好好谢你了。”

“梁老师。”秦安南摆了摆手，温声回应，“您这么说可是太见外了。”

梁松顺势招呼他，“正好，你来陪我盯盯戏，这可不是什么外行能体验到的乐趣。”

下一场戏的场景仍是急诊室，饰演车祸病人的演员早已妥当地躺在床上。机器调试完毕，场记手中的打板落下，拍摄正式开始。

诊室里，宋岚眉眼含威，步伐干练地走了进去，身后则跟着神态较为青涩的盛宁。

接诊医生简明地汇报案情：“车祸患者，没有明显外伤。”

病人双眼紧闭，宋岚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喝问道：“听得见吗？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病人迟缓地睁眼，视线略显涣散。他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轻声补充了一句：“我……出车祸了。”

宋岚扫了一眼仪器显示屏上的心电指标，微微颔首：“意识还算清醒。盛宁，先安排拍片——”

然而话音未落，意料之外的变故骤然降临。

病人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从病床上猛地翻起，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恰好溅在盛宁的身上。

按照剧本的设定，这一口血应喷向地板，但拍摄中难免出现误差。这真实的画面引得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盛宁胸前的白大褂染上大片刺目的红色，虽说只是混合了色素、蜂蜜与酒精的人造血浆，但画面太过震撼，初入职场的新人医生见了这样的情形都未必招架得住，更别说是临场发挥的演员了。

一时间，现场竟陷入短暂静默。连俞梅都做好了导演喊卡重拍的准备，却不料江雨仿佛毫无触动。他迅速压住病人，将其重新按回病床，同时毫不迟疑地继续接台词：“心率和血压急剧下降，老师，可能是脾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

俞梅也迅速反应，语速飞快：“立刻联系外科做手术！”

一声“卡”标志着这一段拍摄完成，所有人回到导演席，共同观看回放。

跟组的医疗专家审阅后给出了专业评判：“梁导，这位演员是不是额外做了功课？演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他指的是江雨，梁松听后自然而然地颔首道：“应该是做过准备工作。”

此时的秦安南保持沉默，默默站在一旁。而江雨对此评价却毫不知情。

沾满人造血浆的白大褂再无穿戴的可能，他随手将衣物交还服装组，转身前往洗手间清理。

手指间沾染的血浆呈凝固状态，当冰凉的水流冲刷指尖时，那触感让人莫名心悸。红色液体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江雨分明知道它不过是普通的调制血浆，却仍隐隐感到刺鼻的血腥味。

洗净双手后，他站在镜前调整好脸色，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出。映入眼帘的，是隔着走廊正倚靠墙边的秦安南。两人目光短暂交错，那一瞬间，清淡飞快地掠过。没等江雨开口，秦安南已转身离去，身影沉入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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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剧组暂时收工，小部分人员进入午休状态，但江雨并未完全解脱。他下午的群戏还在通告单上等待，虽然没有台词，但片场仍不可远离。

趁着午餐时间，江雨随意解决了一份盒饭。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江夜竹的来电。电话那头传来江夜竹激动的声音：“爸爸！钱叔叔带我去吃了特别好吃的粤菜！有皮蛋酿茄子、牛肋煲，还有虾仁肠粉！你中午吃什么呀？”

江雨笑了笑，“我吃了盒饭。”

“小叔叔吃的盒饭好吃吗？”小孩奶声奶气地追问。

江雨声音柔和：“还不错。”

小孩立马嚷道：“那我也要吃盒饭！”

江雨继续听着孩子讲述餐桌趣事，连路边发现一片形状奇特的叶子都在话题里占了不少时间。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江夜竹的声音开始变得软糯：“困了，小叔叔，你睡吗？”

剧组的工作暂时歇下，江雨说：“我也睡会儿。”

通话结束后，他开始寻找适合休憩的地方。摄影棚内因布景逼真喷洒了次氯酸，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人避之不及。

轿椅被推到了古树阴凉处，树冠如伞，遮挡住炽热阳光，地面显得清凉舒适。江雨调整好角度，将身体陷在椅子中。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下斑驳光影，仿佛为短暂的疲倦盖上一层薄纱。

俞梅路过时打趣道：“在这休息啊？晒坏了皮肤怎么办？要不要去我的房车坐一会儿，凉快些。”

江雨目光清澈含笑：“谢谢梅姐，我不怕晒。”

俞梅摇摇头，啧啧叹道：“皮肤好就是有底气，我要是晒一小时，估计得整整腌一夏才能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