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台灯下的温度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氤氲开来，一盏柔和的台灯守护着夜晚的寂静。父与子躺在床上，彼此间的呼吸轻轻交织，暖意悄然蔓延。江夜竹挨近父亲的怀里，小脸贴着他的胸口，眼神中透着纯真的关切。

“爸爸，你的头是不是受伤了？”细嫩的声音犹如一片羽毛，轻轻掠过江雨的耳畔。

江雨点点头，并不隐瞒：“嗯，受伤了。”

孩子的小眉头皱了起来，紧接着又问：“那你疼不疼啊？”

浅浅地叹了口气，江雨迎上儿子的目光，柔声回答：“有一点疼。”

闻言，江夜竹突然兴致勃勃地爬起来，动作轻快得仿佛小鹿在草地间跳跃。他凑到父亲的额角，细细呼出一口气，带着孩童的稚气和天真的认真：“崽崽吹吹，疼疼飞飞。”

那晚，江夜竹依偎在江雨的臂弯中睡去，孩子温暖的小小身躯仿佛烘热了父亲的心房。哪怕夜幕深沉，江雨也无法入眠，却意外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踏实。

他听着枕边儿子轻缓的呼吸，感受血脉流动间的奇妙力量，忽然间，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份牵连是无可替代的，是深刻而炽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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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南从外头回来，手中提着一个箱子，自带的收音机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

屋内，梅瑛刚刚收拾好行李，正悠闲地在客厅泡茶。她看到秦安南进门，便淡淡开口：“回来了？”

秦安南笑着走过去，脸上挂着刚刚归家的欣慰，可尚未开口，梅瑛的下一句便径直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那笑容瞬间凝固，但他还是将手中的盒子递上，声音略显迟疑：“您看看，是这个吗？”

梅瑛手上动作一停，缓缓接过盒子。作为传承戏曲技艺的大师，她曾是台上的风华绝代，年仅八岁便拜师学戏，十岁登台亮相，如今虽年届半百，气韵却依旧不减当年。

她挽起长发，戴上眼镜，动作无比细致地从盒中取出那台收音机。

黯淡的灯光下，收音机的老旧机身露出几道别致的划痕，似乎在诉说历经岁月的故事。梅瑛轻轻旋转开关，拨动调频，指尖的触感似乎带出了一丝过往回忆。不多时，沙哑的电子音传出，伴随着一种熟悉的戏曲节奏，正是《梁祝》中如泣如诉的一段。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上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

戏词萦绕耳畔，梅瑛的目光顿时定住，流露出一丝复杂与追忆。秦安南虽是个对戏曲一知半解的人，却依然知道这一段的特别——那是父亲秦霆焕当年与梅瑛的对唱。

屋外的空气燥热难耐，秦安南后背渗出一层薄汗，口干舌燥。他悄然离开视线，倒了一杯凉茶润喉，却连味道都没过多在意，心头的不适竟也随之吞咽而下。

“这收音机看着挺旧吧，”他开口道，“如果您想听戏，我可以买个新的，更方便，声音也比这个清晰。”

梅瑛却只是轻轻摇头，指尖拂过收音机斑驳的黑色机身，停在磕损的边角，久久不语。

这份沉默让秦安南更加确认，这收音机应是父亲秦霆焕当初赠与梅瑛的物件，其背后的分量难以用语言替代。

餐点终于准备好，阿姨前来通知。不过梅瑛显然兴致不高，她捧着收音机，连头都未抬：“我没胃口，回房躺一会。”

秦安南望着母亲的背影，有些无奈。他独自坐在偌大的餐厅，面对满桌佳肴，竟连尝一口的欲望都全然没有。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家乡菜，这是秦安南特意叮嘱给新来的阿姨准备的，怎么想都无可挑剔，但最终，他只是机械地夹了两筷子送入口中，食不知味。

阿姨端上芒果西米露甜点时，他抬眸一瞥，面色立刻冷了下来。

“没人提醒你我不吃芒果吗？”秦安南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阿姨慌乱回答：“我之前问过梅老师，她说可以才做的。”

他的神色缓了缓，最终挥挥手：“算了，记住就是了。”这一场不明不白的怒火，多半也敌不过他无处安放的郁结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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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宅在家，安静休养了两日，偶尔翻阅那部医疗剧《分秒》的剧本。

剧本里的急诊科医生宋岚与死神在分秒之中赛跑，各种人情冷暖和生死百态交织其中，拉开的不仅是医者的责任，更是生命的分量。

这天恰逢著名的Pauson晚宴，钱寺壮亲自开车前来接江雨。小小的江夜竹则被安排到钱母家暂留，江雨则转身投入晚宴前的准备工作。

造型师见到江雨的伤势新闻，特意在定型环节避免触碰伤口，用最自然的处理方式勾勒出江雨的全新气质。化妆时，他们仅用了简单的底妆调整，却在眼妆上稍作修饰，让江雨的丹凤眼更添一份深邃。

当造型完成时，镜子中的江雨神采奕奕，灿若星河。造型师夸张地捂住胸口，半是玩笑道：“江老师，别这样对我放电，我心跳过速快要撑不住了！”

晚宴的会场选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车子缓缓启动，车厢间的隔板升起。钱寺壮开口提及那期综艺：“节目组趁你受伤这事的热度，特意提前播了你参加的那集。你最后翻盘的表现绝了，其他嘉宾那惊讶的表情，都给剪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