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

“小刘，一口气讲这么多，差点把自己憋坏了！” 他喘了两口气，调整呼吸后才继续说，“后来她又检查了那块道具板，那挂钩已经松得不成样子，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

钱寺壮的小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白上的血丝瞬间清晰。相比之下，江雨的反应冷静得让人心寒，他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一点波动，根本看不出到底信了几分。

不等大家缓过神来，王琳琳已经止住哭声，接过话头：“道具挂上前，我检查了好几遍，保证一切都正常。录完节目后，我按照流程收拾道具，恰好乔青的助理过来请大家喝奶茶，递给我的同时顺手帮我一起收拾道具，还问了我几句，好像是随口聊着，但谁知道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她的声音有点抖，却强撑着继续往下说：“就在这个时候，导演助理忽然把我叫过去，说江老师在最后一关找到关键线索，让节目以逆转获胜的形式收尾，导演觉得这种结局太震撼了，决定追加拍摄一段单独采访，让我赶紧把印着节目组标志的那块道具板重新挂上，给江老师做背景……可谁能想到，采访拍到一半时，那块道具板竟然掉了下来！”

江雨沉默片刻，终于说话了，他语气平稳而冷漠：“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王琳琳的脸立刻僵住了，她咬着下唇，声音压得很低：“我……没有。”

她解释说，节目结束后现场一片忙乱，工作人员都各自收拾东西，监控盲区自然不少。她曾小范围打听，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乔青的助理有过什么异常举动。

“不过，我拍了照片！”王琳琳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飞快打开手机相册，把一张照片递过去。

江雨接过手机，和钱寺壮一道往屏幕上看。这张照片清晰地拍到了道具板背后的挂钩处，扇形的锈痕非常明显，似乎有痕迹显示曾经被粗暴地扯过。

两人对视片刻，江雨把手机还给王琳琳，转头对小刘说：“你先送她回家吧。”

电梯门合上，上升过程中，江雨和钱寺壮都显得沉默，像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住了一切对话。直到快要到目的地时，钱寺壮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真有这样的事吗？操！”

江雨摇了摇头，隐约流露出一丝无奈：“我没印象。”

但在浏览姿琅公司的官网时，他顺手翻看过旗下艺人资料。对乔青这个名字，他记得很清楚——一个风头正劲的新晋明星，几乎是圈内众人之焦点。

“我跟他关系怎么样？”江雨忽然问。

钱寺壮皱着眉，迅速答道：“乔青是星二代，家里背景深不可测，资源好得不得了，无论是演戏、唱歌还是代言，根本不需要争抢，一出道就是众星捧月。尽管你们在同一个公司，但之前几乎没有过交集。这次《智勇双全》应该是你们第一次碰面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会不会是林琳姑娘为推卸责任，故意编了这个故事？”

江雨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神色不明，“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伴随着“叮”一声提示，电梯停在了闻柏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大理石地板明亮如镜，江雨的修长身影映照其上，让他行走间更显挺拔。他虽然已经一年未踏上秀场，但每日严格的站桩训练使他的体态格外优雅。一进入走廊，他便吸引了不少工作人员的目光。

对这种注视，他虽不习惯，却也不抗拒。他只是低头沉思，不发一言，随钱寺壮朝闻柏办公室走去。但未走几步，尽头处忽然出现两个身影，正迎面而来。

其中一人竟然是乔青。

乔青显然注意到了江雨的出现，却毫不犹豫地戴上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与江雨擦肩而过。反倒是站在乔青旁边的薛晨风笑着对江雨打了声招呼，气氛稍显尴尬。

走出一段距离后，钱寺壮忍不住回头看看，低声啐道：“真是个小屁孩，架子倒不小。”

他瞟了眼江雨，压低声音问：“会不会是你交过哪个绯闻女友，偏偏又是乔青暗恋的人？”

江雨的眼尾一瞪，钱寺壮识趣地闭了嘴。

另一边，电梯下行中，乔青摘下墨镜，气鼓鼓地说：“师哥，你刚才干嘛搭理江雨那种人？”

薛晨风笑了笑，语调温和：“都是在一个公司里，没必要弄得太僵。”

然而乔青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怒气冲冲地说：“我们组明明稳赢，江雨最后凭什么翻了盘？那线索那么隐蔽，节目组一定私下给他透了信息！否则像他这样脑袋空空的人，能玩出什么花样？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忙活到最后，却成了他的背景板！”

他越说越激动：“还有他那个爆红的狐狸角色，一开始不是定给你的么？”

薛晨风平静依旧，只是语气多了几分无奈：“圈子就是这样，你还不知道么？闻总对他的关照，该得罪吗？”

乔青啧了一声，忽然转了话题：“师哥，我听说梁导正在筹一部医疗题材的剧，你不是一直想演这种戏？我爸和梁导挺熟，我可以去剧组帮他打下手，顺便让他推荐你！”

薛晨风依旧笑得温润：“多谢小青。”

办公室内，闻柏翘着二郎腿哼着调子，脚尖随着节奏微微晃动。听到敲门声，他立刻端正坐姿，掩去面上的闲适。

“进来。”他说。

江雨推门而入，浮夸的装饰风格让他微微一怔，但几秒后便恢复如常。他简单打了声招呼，闻柏干脆利落地问：“喝什么？”

“就白水吧。”江雨说。

闻柏取出一瓶巴黎水，递给江雨，两人随即坐到沙发对面，闻柏盯着江雨喝了一口水，随后问：“恢复得怎么样了？”

江雨放下瓶子，笑得一如既往：“好多了，谢谢闻总关心。”

闻柏点点头，目光带着几分满意，寒暄几句后便进入正题：“这次意外的处置方案，你经纪人已经跟你沟通过了吧？节目组会公开道歉，承担所有医药费和误工赔偿，同时对相关人员进行整顿处理。”

江雨点了点头，神情波澜不惊，表示对这个方案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