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失忆

病房里，一股安静的气氛弥漫开来，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将室内映得一片金黄。医生走到床边，检查完江雨的身体情况后，在病历本上飞快写下几行笔记。

钱寺壮将医生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询问：“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而有条不紊：“从各项检查来看，他的脑部可能因为撞击产生了暂时性失忆。CT显示颅内没有瘀血，所以您不用过于紧张。”

尽管话里透着安慰，钱寺壮还是忍不住追问：“这样真的没事吗？他失忆具体会持续多久？”

医生思索了片刻后回答：“这个因人而异。有些患者可能两三天就恢复记忆，而有些人则需要更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是几个月。”

交谈的片段断断续续飘入江雨的耳朵里。窗外的四月天，正是岚城海棠盛开的季节，暖融融的阳光洒满病房，窗缝中偶尔传来几声嘶哑的虫鸣。江雨的床被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他微微靠着枕头，垂眸注视着护士为他扎针。

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三波护士进进出出。他目光淡定地盯着针头刺入血管，仅仅蹙了一下眉头，但没有躲闪，甚至像自我折磨般注视着那暗红的血液缓缓流进采血管。

护士不由自主偷偷望了他几眼，他注意到她的目光，礼貌性地露出一抹微笑，并轻声道了声：“谢谢。”

江雨的笑容带着几分独有的温润，他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笑起来像春风拂过，令人如饮甘霖。护士的脸瞬间泛出红晕，赶紧低下头继续忙碌。

在一旁的经纪人钱寺壮目睹这一幕，无奈地扶额。他走到医生面前一再叮嘱对方保密后，转回头正巧撞见江雨对护士微笑的画面。他忍不住吐槽道：“你就不能低调一点？难不成是绯闻还不够多吗？”

江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一直很低调的。但——我的绯闻很多？”

“……”钱寺壮一时间无言以对，最后憋出一句：“反正，不要见人就笑！”

“笑一笑能让人心情好，”江雨慢条斯理地解释，“说不定她采血还能轻点，这可是双赢局面，何乐不为呢？”

钱寺壮彻底败下阵来，不想继续纠缠。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警惕地问道：“你刚扎针，没事吧？”

江雨轻轻挽起袖子看了一眼，顺手将染了血的棉球扔掉，语气随意道：“一点小伤，没事。”

尽管信任医生的判断，但钱寺壮心里还是没底。他瞪着江雨，声音压低：“你真的失忆了？”

江雨表情淡定如初，语气笃定：“不会有假的。”

“那你现在是都不记得了？”钱寺壮继续追问，还带着些许不甘心。

江雨眉毛轻挑，眼底带着点玩味的笑意，语气意味深长：“我可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不过，我记得距离你大学毕业时，你曾经……”

几乎没等江雨说完，钱寺壮眼神瞬间一变，他已经预感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果然，江雨目光平静得像波澜不起的湖面，声音不疾不徐地继续：“你当时刚参加毕业典礼，晚上喊几位室友去学校南门外的烧烤店聚餐，喝了两罐啤酒，鼓起勇气向班花表白，然后被拒得体无完肤，回宿舍的时候还抱着我嚎啕大哭，躺下去就不起来了。”

江雨淡然叙述的语调越冷静，钱寺壮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他尴尬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至于记得这么清楚吗？”

江雨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也被吐得一身狼藉，洗衣服洗到凌晨两点，肯定会跟我一样铭记于心。”

钱寺壮听罢，脸色更加窘迫，干脆沉默闭嘴。他咬了咬牙，举起拳头无力地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带着深深的不甘：“这到底是什么概率啊，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呢！”

失忆本来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丢掉了整整六年的记忆，这份“空白”几乎覆盖了江雨人生的四分之一。但生活就是充满了各种变数，就像有人能被雷击中后突然掌握多门外语，谁也说不清这背后的因由。

“抱怨也没用，”江雨反过来安慰他，“医生说只是暂时的，说不定睡一觉就能恢复。要不你先告诉我这几年我经历了什么，说不定能刺激我想起来呢。”

钱寺壮愣了愣，随即回忆起学生时代的江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抱怨上，仿佛总能用最理智的方式应对各种变故。

想到这里，钱寺壮调整好情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开始从头给江雨补课。

六年前，江雨的生活轨迹因为一张意外递到手的名片发生了转折。那是一位姿琅娱乐公司模特部的负责人，对方主动找上江雨，称欣赏他的外貌条件，希望他参加一场国外品牌的模特选拔。

忙于实习的江雨对此并不感兴趣，礼貌拒绝了。直到后来，江雨的母亲因病急需手术，巨额费用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才重新翻出了那张名片。

“你顺利通过面试，还因为那场秀成为了圈子里颇受关注的新星，”钱寺壮认真说道，“之后签了姿琅的长期合同，这几年资源很不错，高奢品牌的走秀和杂志封面都没落下。”

钱寺壮顿了顿，感慨道：“不过模特吃的是青春饭，你入行晚，加上身体状况也不太适合长期强度工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