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谁为英雄送行

张楚黛看着宋建民手里的帽子，嘴角一撇，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视：“靖靖，你给他这个干什么？他又用不到！老光棍一个！”

宋建民脸上神色僵了一瞬，一时说话也卡壳了：“……”

宋曦靖赶忙打圆场：“妈，您别这样谈论二哥，当心人家听了心里不舒服。”

这轻轻一句话，成功化解了尴尬，宋建民默默向妹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可紧接着，他那眼神又僵住了——因为宋曦靖话锋再一转：“说不定二哥很快就能带一个儿媳妇回来给您看了！”

感激的眼神瞬间撤回。

“嗬？老二，你真有对象啦？”张楚黛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上下打量，一副审视模样。

宋建民抓了抓后脑勺，结结巴巴：“妈，我、我哪儿有什么对象啊！”

张楚黛可不吃这一套，“没对象就别试图糊弄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宋建民急得脸红如煮熟的虾：“我说了就是……哎呀，还没呢……”

这含含糊糊的回答没能逃过宋曦靖的“翻译机”。她笑着解读：“妈，二哥的意思是他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但是人家还没答应呢。”

张楚黛冷哼一声，双手叉腰：“答应？哼，怕是连开口都没敢吧？”

宋建民这回连脑袋都开始冒汗了，讪讪地抿了抿嘴，干笑两声——张楚黛真是知子莫若母，果然猜中了个十成十。他连追人的门都没入，心里有想法，却连主动说话都怕冒犯。

见到这一幕，宋曦靖忍不住摇头，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二哥啊，这可不是追女孩子的正确打开方式！你得主动一点，热情一点，该表白的时候千万别瞻前顾后！”

宋建民听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要是人家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拉倒，别再穷追不舍，免得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宋曦靖斩钉截铁地说道，又追问了一句，“话说回来，你们见过几次面了？”

宋建民想了半天，终于小声回答：“五六次……或者七八次？”

宋曦靖一听这“密度”，双眼顿时亮了：“见这么频繁，人家还愿意搭理你，说明还有戏啊！你到底犹豫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想等她主动开口？”

宋建民张嘴，却只说出一个“这”字。

宋曦靖眼珠一转，索性帮二哥出谋划策：“别纠结了，明天你就鼓起勇气，把这顶帽子送过去！就说是我特地买给嫂子的，要是那姑娘问为什么，你就顺势表态——说自己没对象，觉得送给她最合适。”

她越说越有激情，连对话场景都提前模拟起来。可讲到正起劲时，忽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

她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张楚黛正冷冷地盯着她，表情里透着危险：“听你的意思，你挺有心得啊？”

宋曦靖当场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地解释：“妈，您别误会，这不是有经验，而是举个例子！哎呀，听我狡辩……不，听我解释！”

张楚黛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家中的另一个女儿月月，皮笑肉不笑：“去了京都，你这丫头胆子见长啊？连这么胡说八道都敢说出口！”

说着，她四下张望，似乎是在寻合适的“工具”。

宋建民“好心”地递上了扫床的扫帚，结果张楚黛拿过来，顺手在他肩膀上来了个“反抽”。

家里鸡飞狗跳，再度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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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宋曦靖本以为张楚黛会因为思念自己而不舍得出手。结果待得久了，张楚黛愈发嫌弃她，连扫地都会嘟囔一句：“别占地方，懒丫头就知道躺着！”

宋曦靖受不了，每天寻思出门散心。等了几天仍不见魏以宸的动静，也实在坐不住了。她决定主动去营地瞧瞧情况。

到了哨岗，眼前守卫的竟是个陌生面孔。她递出副连级的证件，哨兵仔细核对后，立刻上报杨团长。

杨团长得知消息后，亲自来了电话：“赶紧放行，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

两年未见，宋曦靖再次与杨团长面面相觑。只见杨团长一脸感叹：“小宋，这晋升的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副连级，厉害啊！”

宋曦靖笑着开玩笑：“火箭哪有那么慢？这次军功章下来了，估计还能再升一级呢！”

杨团长将“要逆天”的形容正式收回。

聊了几句后，宋曦靖问起魏以宸的情况。杨团长叹了口气，说：“他最近忙坏了，挨家挨户去慰问牺牲战友的家属。”

这一批出征的一个营近乎覆灭，仅剩一个连能返回。面对那些悲恸的亲属，营长魏以宸无法袖手旁观，哪怕一次次去处理，伤口也难免再度揭开。

听到这里，宋曦靖沉默了一瞬，随后问：“他现在在哪儿？”

杨团长解释：“应该去了徐海家。他家里情况很困难，而且母亲因为过度悲痛眼睛都哭瞎了……还有个孩子才一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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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杨团长给的地址，宋曦靖找了过去。刚走近屋子，便听到女子的啜泣声从屋里传出来：“魏营长，阿海走了，家里这日子，我是真的没法过了！您不能不管我们！”

魏以宸语气沉稳，耐心回答：“部队每个月都会发抚恤金，您有困难可以随时来找组织反映。”

可是女人仍旧哭着诉苦：“娘的眼睛还盼着治疗，小智才一岁多需要奶粉，哪哪都缺钱……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啊！”

魏以宸不变声色：“放心，有组织带头，困难问题都会解决。”

女子哭声夹入了哀求：“牺牲的人那么多，组织能周全到每家每户吗？魏营长，我恳求您，看在徐海跟您那情分上，帮帮我们吧……”

终于，苍老而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魏营长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要再耽误魏营长的工作！”

女子情绪激动，但言辞已渐转愤懑：“娘，您不能只顾自己，也该想想小智。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要不是跟魏营长忙……”

老人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够了！徐海是自愿为国效力的，魏营长不欠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