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豆汁引发的惨案

会议室内，灯光柔和，气氛却紧绷如弦。老者翻动着手里的资料，眉头微蹙，时不时停下来细细端详。宋曦靖见状，决定主动出击，将手中的那页纸递了过去。那是她引以为傲的一项研发成果，她相信，它能为这场研讨会带来质的飞跃。

老者接过纸，仔细看了几行，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不错！这款中速柴油机设计打破了以往的桎梏，显得格外实用！可行性很高！”

旁边的何明远闻言，心里顿时有了底，压抑不住的激动溢于言表：“张总工，这么说，M市联合收割机厂递交的研发项目是不是可以批准了？”

“当然可以！中速柴油机适配性很好，一体化切割机的方案也值得推广。”张总工语气笃定，给出了明确的意见。

角落里悄悄注视着这一切的姜大海和孙毅，同时松了一口气，悬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们相视一笑，那份如释重负的表情写满了脸。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宋曦靖那里得到过铺垫——中速柴油机与一体化收割机的配套方案通过的可能性极高。但在此之外，他们还额外递交了新型高速柴油发动机的研发申请。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们的目的简单明了：万一通过了呢？那样的话，厂里的研究经费可就大大有着落了！

眼下这样的结果虽不算意外，却已经足够令人满意。至少，他们回厂的时候，可以交差了。而对于这场研讨会而言，除了常勇一人可能心情复杂，每个人都满载而归。

会后，张总工却突然叫住了宋曦靖：“小宋同志，留步一下，方便到我办公室聊聊吗？”

“当然方便！”宋曦靖点头，浑身上下透着干练的自信，转头对姜大海和孙毅交代道：“你们先和何主管办理手续吧，我去找张总工谈谈。”

“好啊好啊，你忙你的！”姜大海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敬佩，语气中难掩激动。他心想，这年轻姑娘不简单，竟能得到农机总局总工程师的青睐！这份凭实力赢来的认可，意味着她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总工办公室格外宽敞，桌上的资料摊满却井然有序，透着一种精益求精的专业态度。张总工将刚才攥得紧紧的几张资料放在桌上，抬起头和蔼地看向宋曦靖：“小宋同志，关于这款新型高速发动机的设计，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宋曦靖稍作思索，坦诚回答：“一开始是为一体化收割机设计的，不过后来发现性能不匹配。它太强了，放在这个领域反而有点施展不开。所以，暂时没什么具体方向。”

“我倒觉得这款设计别有洞天。”张总工示意她坐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许的笑意，“从技术参数到内部结构，这款发动机的创意和细节都十分优秀。结构紧凑的同时设计巧妙，可以说是大有可为。当然，它的优缺点也相当突出。”

宋曦靖毫不避讳，开门见山地回应：“没错！它确实有高功率输出，扭矩方面也是顶尖水平；不仅燃烧效率高，稳定性还相当出色，使用寿命也很长。问题是……噪音太大了，制造成本和维护费用也较高。从民用角度来讲，并不适配。”

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它或许适合军用领域。

张总工果然注意到了她传递的潜台词，微微一笑，颔首道：“看来你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才会提到坦克。”

“嗯，说起坦克……”宋曦靖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是小私心吧！既然都画了图，不拿出来用就太可惜了。谁知道以后哪儿派上用场呢？”

这份直率坦诚让张总工不禁笑出声：“你的想法很实在！是这样吧，我认识一些朋友，从事军工方面的研发。我会替你询问一下他们能否用上这款发动机，要是合适的话，可能还需要你再细化一下设计图。”

宋曦靖脸上一片喜色：“张总工，谢谢你！”

张总工摆摆手，语气温和却郑重：“不客气，小宋同志。是你的研发理念让我们看到了新方向。如果这款发动机真的能够成功利用，那我们……能少走许多弯路！”

话到此处，他陡然顿住，将某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辞生生咽回，只轻轻点头示意结束了话题。

宋曦靖从总工办公室离开时，心情愉悦得简直要飘起来，连路边蹦跶的京巴狗都被她看出了眉清目秀的架势。然而这份好心情却没能维持多久，因为那股“豆汁的魔咒”很快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魏以宸从外面带回来的特产，京八件够精致，烤鸭算经典，但豆汁，尤其是那装在水壶里的豆汁……它的味道直接劝退了宋曦靖。

“这东西你好这口？”她看着魏以宸，眉头皱得紧紧的。

“当然不是！”魏以宸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饭店的人说这玩意是地道的‘京都特色’，来都来了，不尝就白来！”

宋曦靖顿时哭笑不得：“谁信饭店人的话谁就亏了！你自己留着喝吧！”

魏以宸抱着水壶颇为为难，还是带着点犹豫去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直接“惊天地泣鬼神”，悲愤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脸。他速度飞快地跑到厕所，如释重负地吐掉了那口豆汁。

第二天早晨，他还执着地提议去喝新鲜的，却再次被宋曦靖否决：“该办正事了，别耽误时间。”

魏以宸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忘了主业是什么——抓特务！何时变成研发人员了？而关于宋曦靖对京都胡同的熟悉程度，他也充满了疑惑，却被她一句“梦里来过”弄得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这片胡同在她的记忆深处早已刻入灵魂，前世留下的痕迹步步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