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讯风暴

宋曦靖屏住呼吸，冷静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内心紧张得像悬在刀刃上，但她必须保持镇定，不能流露出一丝动摇。眼前，那个小孔让她清晰地看到二哥宋建民的胸膛轻微起伏，而他破烂衣服上的血迹却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越是仔细观察，她越觉得不对劲。那血迹并非从伤口渗出的，而是呈现出了后泼的痕迹。这一认知在她脑海中掠过，但她面上依旧毫无破绽，愤怒的表情完美地掩饰了她的疑虑。“你对我二哥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丝毫没有示弱的余地。

王营长却一脸自得，冷笑道：“宋曦靖，我们手中已经握有充分的证据，包括人证和物证。审讯特务，是我们的职责！”他说到“审讯”两个字时故意咬重了语气，含蓄而又刺人。

宋曦靖心中警钟大作，却用咬紧的嘴唇和一闪而过的慌乱眼神巧妙地遮掩。“不可能！”她怒声反驳，试图拖延时间。然而，王营长早已料到她会反抗，将一本记录摔在桌上，像是将一颗炸弹丢入了她的心。

宋曦靖目光一沉，视线落在那本子上，上面的字迹刺痛了她的双眼。见鬼！竟然是宋初雪的笔录！里面声称亲眼看见宋建民与特务接头，还描写如何鬼鬼祟祟地带了东西回家。

这个年代，口供加物证便足以是一张决定命运的判决书。而这份笔录足以让二哥死无葬身之地，更可能拖累整个宋家！

怪不得王营长能如此底气十足地逼迫她！如果她不行动，对方必定立刻对二哥施以极刑。宋初雪，你可真是把每一步都算死了！宋曦靖咬牙暗骂，但表面依然波澜不惊，掩盖心底的怒火。

她沉住气，将视线重新投向王营长。这人没有立即定案，却处处刁难，显然有所图谋。“你要什么？”她终于勉强压住心头怒意，声音低沉，却透着尖锐直接。

听见她问，王营长脸上得意更甚，微微眯起眼睛，发出低沉的笑声：“宋曦靖，你应该清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话语中的暗示昭然若揭。

宋曦靖微微皱眉，沉声问：“如果东西给你，我全家能平安无事吗？”她直击要害，在这攸关生死的分秒之间采取主动，试图窥探对方真正的意图。

“当然可以！”王营长的答复毫不犹豫，像是早有准备。表面上宋曦靖似乎愿意开始谈条件，可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所谓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和王营长对峙，令她渐渐意识到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无法忽视的巨大危机。

一种可能是，王营长心知肚明宋家遭到陷害，却故意纵容宋初雪构陷，只为了逼迫她交出某样重要物品；另一种可能是，王营长根本打算拿到东西后杀人灭口，让宋家永远消失！

无论哪种可能，宋曦靖都不能让所谓的东西落入对方手中，她必须冷静应对，精准下棋。思绪飞快转动，她试探道：“东西为何会在我这里？”

王营长冷笑之间拿起笔录拍打几下：“白教授临终遗言只交代过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只要你配合，这笔记我立刻销毁。”

白教授？宋曦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位老人的名字——牛棚里的白爷爷。白教授，曾经的科研骨干，却被学生恶意报告送入改造牛棚。那里的重劳和恶劣环境最终夺走了他的生命。

回想起白爷爷，宋曦靖想到自己曾偷偷给他送草药和食物，而白爷爷也在她低谷时期给予过指导与关怀。但尽管如此，她不记得白爷爷曾将什么“东西”交给自己。

思绪翻涌间，有一个细节突然闪过她脑海——后山的大爆炸。那一夜天降暴雨，第二天传言称是雷击劈倒了百年老树。然而，她分明亲眼看见雨夜中后山冒起的火光，以及湿透了衣衫的顾清泽从山上匆匆归来。

当时，她因家破人亡而浑浑噩噩，这些景象未让她产生任何怀疑。可如今连起来看，这一切似乎另有隐情！

宋曦靖嘴角微微牵动，若有所思。“我愿意配合，”她缓缓开口，却带着迟疑补充道，“不过，我无法独自前去取东西。”

王营长听她终于松口，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不独自去？我派人陪你！”他迅速回道。

“不行！”宋曦靖目光顿时凌厉，“在我家人未得到安全保证之前，我不信任你的人！”

闻言，王营长压下心头的不耐，语气开始咄咄逼人：“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宋曦靖稍作犹豫，缓缓道：“我要顾清泽陪我去。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他。”

“好！”王营长简直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顾清泽像早已安排好般出现了。见状，宋曦靖不禁在心里冷笑：好家伙，这么迅速，原来压根不是临时决定。

她边在内心吐槽，边表现出依赖的样子，快速躲到了顾清泽背后，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楚楚可怜：“顾大哥，你终于来了。”

顾清泽原想着秀一波关切，不巧此刻她躲在身后，表情秀得再好也没人欣赏。他只得干巴巴地回应：“靖靖，别怕，我来接你了！”

双方简短几句交流，王营长和顾清泽交换了眼神，点到为止地敲打了宋曦靖几句，随后爽快放行。

河东村距离县城四十里，顾清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自行车，载着宋曦靖往村子赶去。一路上，他开始试着套话，然而骑行的体力渐渐流失，他最终只能喘得狼狈不堪。

宋曦靖却不打算放过他，语调无辜又温柔地询问：“顾大哥，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才来？”

顾清泽边喘边回道：“没很久啊，我昨天才刚去见你！”

“可我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好多天！”她眨着眼睛，半真半假的说。

“怎么可能？”他苦笑道，“昨天一点多我们才分开，这才过了一下午和一晚上！”

听了这话，宋曦靖心里有了清晰的时间线——顾清泽昨天下午一点分开，激活空间的时间大约是深夜十点。这意味着，现在距离空间启动还有三个小时！

出神之间，她故意拉了一把顾清泽衬衫后襟，补了一句：“那个屋子好黑，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

“靖靖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种……呃……”话还没说完，顾清泽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车把左右乱晃，最终和她一起“咣！”地摔进了路边小沟。

自行车准确无误砸在他脚踝，疼得他一边倒抽冷气一边咒骂天意不公。而抬头的瞬间，却正好望见宋曦靖探出头，满脸担忧：“顾大哥，你没事吧？”

顾清泽听着这声关切，心里默默喊了一句：要说没事，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