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出与婚书

午夜的巴黎，静谧中泛着微光。纪鸢歌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来自时霜的高定影像：清晨的帝都，洒满金辉的天际线，仿若神圣的画卷，城市层叠的高楼尽被光芒拥抱，温暖却孤独。照片的文字更是触动心弦：
"SY：这场日出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你在我身边。”

看着这条信息，鸢歌心头一动，却无暇回应，忙碌的剧组给她套上了枷锁。

巴黎的夜晚步入深秋的冷意，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半，然而拍摄工作如约而至。时霜的电话在这时拨通，却不是纪鸢歌接的。代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Linda，语气中带着疲惫和歉意：“时总，小鸢还在拍戏。”

电话那头的男人眉头微皱，低沉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不满：“今天不是没安排夜戏吗？”

Linda连忙解释，语调慌乱：“临时出了意外情况……时总放心，情况不多见。”

短暂的沉静后，时霜只是淡淡地回应：“麻烦你多照顾她。”挂断电话的他，顿了顿，随即拨给了另一个联系人：“帮我约高湛，就说关于《仲夏雨夜》注资的事情，我想亲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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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帝都的夜幕下，灯光与霓虹交织成河，EvoLens酒吧是这片城市繁华的另一个极点。灯影摇曳间，酒香四溢，夹杂着杯壁碰撞的清脆，充满了无拘束的氛围。

时霜极少踏足这样的地方，但今晚他接受了孟烨木的邀请。

这个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挑灯夜战，文件摞得比咖啡杯还高。孟烨木的声音从听筒内溢出几分散漫：“时总，来喝一杯吧。EvoLens，你可别鸽了我。”

时霜几乎没思考就拒绝：“不去。”

话音未落，对方故技重施地劝道：“凛轩在这儿喝闷酒，他心情不好，你不来劝劝？”

“还是为了苏紫怡？”时霜放下钢笔，眉间划过些许无奈。

“八九不离十。”孟烨木放松地打了个哈欠：“兄弟，我是服了他。一个家世显赫的独苗苗，一个靠陈家资助长大的孤女，还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几年。这怎么看都像兄妹的关系，凛轩居然偏不信邪，非说有可能。”

时霜没有多言，而是简短道：“半小时后到。”

半小时后，一辆沉稳低调的黑色库里南碾过帝都的奢靡，驶入望京大道，最后稳稳停在了酒吧门口。

车门开时，夜色中出现了一张英俊冷峻的面庞。男人随意地搭着黑色大衣，步伐从容，周围的目光仿佛被他独有的磁场牢牢吸引。门旁的服务生看得微怔，而站在灯影旁抽烟的盛楚舟则轻啧两声，笑着打趣：“这大佬，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几人汇合后，来到酒吧的卡座区。宽大的沙发边，摆放着几瓶价格不菲的陈年老酒，但卡座里的气氛却冷清异常，像是与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

而其中最压抑的，是正喝闷酒的陈凛轩。他一身贴身西装，双眼布满血丝，泛着红意的瞳孔深处似有破碎的光芒。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去取下一杯，却被时霜拦了下来。

“趁着你现在还没醉，讲讲怎么回事。”时霜平静而直白地打破沉默。

凛轩沉默片刻，才从西装口袋中摸出一枚银制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香烟。烟雾袅袅升起，他的目光却落在打火机上。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苏紫怡送给他的礼物，上面刻着醒目清隽的字母：CJS。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要和烟雾一起散入空气：“小怡把欠陈家的资助费全还清了，还辞了职，搬出了陈家。”

孟烨木的嗓音中带着不以为然：“就这还值得你买醉？你这套说辞每次都一样，我们都听腻了！”

陈凛轩像是未听见他的讽刺，眉眼间却写满执拗：“你们不会懂……”

眼见这场“独角戏”即将上演，时霜淡淡打断他：“你有没想过，从苏紫怡的角度说，离开陈家是好事？”

“好事？”凛轩怔住了，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时霜言简意赅：“她在陈家生活二十几年，得再多优待，那也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勤勤恳恳工作，还清了债，是为了摆脱这个看似优渥实际束缚的环境。真正的喜欢，不是为了留住她，而是放手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席话落，凛轩一时语塞，旁边的盛楚舟却忍不住拍案笑道：“陈少爷，你也有点能耐啊，弄得时总说话比平时话多十倍！”

调侃刚落，盛楚舟的目光突然转向时霜，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时总最近感情方面有点开窍，不像以前那样冷冷的了，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时霜以一贯平静的动作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本红色证件，将其放在桌上。

那是一本印有金字的结婚证。

“最近刚结婚，我太太教的好，所以情商进步快了点。”他说得风轻云淡，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