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光伴月

脚背绷得笔直，双肩自然舒展。女孩抬起手臂的瞬间，她背后那对凸起的蝴蝶骨，似乎化作了轻盈的翅膀，似乎随时都能展翅飞舞。而这一袭挺拔身姿，正是芭蕾女孩独有的优雅与动人。

纪鸢歌，她毫无意外地站在元旦晚会的报名名单上。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她这次到底会选择什么节目——跳舞？弹钢琴？可当节目单公布时，却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她居然报了吉他弹唱。

许多人并不知道，她和吉他的缘分，起始于一个人，那就是顾煜。他们之间曾经光明正大的亲密无间，就像青梅竹马写进诗歌的自然流露。甚至他的社交账号还上传了一段纪鸢歌弹他唱的小视频，视频标题落落大方：“纪大小姐的吉他初体验。”让所有人忍不住赞叹他们是“天生一对”。

两人像一对自由灵动的精灵，一个是来去如风的少年，一个是恣意似云的女孩。他们都带着不羁与洒脱，仿佛天地间就该如此契合。而正是因为这种同步的默契，自始至终，他们从未有过迷失。

然而，今年的高三生，却并不被赋予这份看元旦晚会的权利。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今年元旦晚会，高三学生的参与仅局限于复习和学习，没有观看权利。”

此言一出，整个高三九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我们居然不能看！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分明就是区别对待！自由开放式教育就这样？”

声音此起彼伏，班里的抱怨几乎要掀翻了天花板。然而，班主任只是冷着脸扫视全场：“别吵了，这是校领导的决定，你们抗议没用，别在我面前闹事。”

就在此时，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迈步踏入教室——副校长。他如同一座移动的城墙，站到讲台上，不怒自威。他接过班主任的话，语气森然：“怎么，有意见？那尽管向我提啊！”

原本闹腾的教室立刻陷入了寂静，空气仿佛连一阵风都不敢流动。然而这份宁静没能持续多久，便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排传来：“老师，您没资格剥夺我们参加元旦晚会的权利。”

全场瞬间安静得连针落地都清晰可闻，每个人的目光齐齐投向声音的主人——时霜。这位以高冷著称的少年，此刻面色平静，却字字如锋，将副校长的威严轻轻撕开了一个口子。

要知道，九班的学生调皮捣蛋是常态，怼校领导也不是稀罕事。但这句话从时霜口中说出，就仿佛冬日湖面碎裂了一角，既意外又让人不禁屏息。连班主任都不由愣住了，脸上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副校长一脸铁青，怒意瞬间涌上额头：“你叫什么名字？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分就敢这么嚣张？”

少年神色不变，随手推了下桌上的课本，语气平静且冷峻：“我叫时霜，上次考试年级第一。另外，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意见，谈不上冒犯您。”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得副校长直咬牙，却挑不出半分漏洞。一时间，满教室的学生目瞪口呆，这份从容不迫，让同学们对他的崇拜值瞬间翻了倍。尤其是坐在旁边的孟烨木，差点直接跳起来呐喊：“我霜哥牛啊！”

被噎住的副校长攥紧了讲义，深吸了口气后冷笑着反击：“考一回年级第一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这就是你的尊师重道？”

然而，九班的同学们早已不是吃素的，纷纷站出来替他说话——

“老师，时霜可是次次年级第一啊！”
“老师，不是我狂，您的数学成绩可能真的没霜哥强！”

副校长被怼地面红耳赤，却碍于事实无从辩驳，于是索性掏出三道高数题拍在黑板上，看似威严地道：“来，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当众解了这些题！”

时霜不慌不忙走上讲台，接过粉笔，不过片刻，三道繁复的题目便清晰地出现在黑板上，解法简洁明了、毫无瑕疵。全场一片寂静后，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副校长的神色瞬间从青变红，再从红变白，最后堆起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好，好孩子，你真是我们京澜的骄傲！继续努力！”

他这变脸速度之快，惹得全场学生哄堂大笑。而从这一刻起，时霜在全班的地位彻底升到了“神”级。

但只有时霜自己明白，这次怼校长的“叛逆”，其实只是为了纪鸢歌。

不久后，当他真的坐在礼堂的观众席上，看着纪鸢歌一袭长裙登上舞台，抱着吉他拨弄琴弦，款款深情地唱起：“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

这一幕，竟像亿万星辉一涌而至，她是最耀眼的一束光，而他埋头于观众席中，哪怕只是她身后的百分之一听众，他依然由衷感到庆幸——幸好，他没有错过。

青春，总是在心跳攀上顶峰的瞬间，留下最深刻的烙印。那天，他看着她在舞台上绽放，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再多看她一眼。

窗外夜风微凉，但他却感到心中涌动着纯粹而炽烈的悸动。年少的喜欢，也许就该如此简单又直白。

而那个在舞室结束表演后，依旧从容不迫迎着他目光的纪鸢歌，只轻声问了一句：“我跳得好看吗？”

“好看。”时霜不假思索，一字一顿补充道，“很好看。”

她在灯光下笑了，那抹笑意，像是融化了整个冬日，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