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悄然心动

屋里暖气洋洋，连同氤氲的酒香混合在空气里，低头浅酌的两人面上都晕开了些微红晕，看起来像沾了朦胧灯光的桃花。

钟卉迟正接着男朋友的电话，语气软得出水，好似弥漫在室内的一片暧昧热潮。纪鸢歌默默拿起手机，随手滑动着微信界面，仿若不经意间点开了时霜的头像。

“要不要约他明晚吃饭呢？”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她几乎没怎么犹豫，指尖滑动间发去一句：“明晚有空一起吃饭吗？”

消息发出去后，纪鸢歌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什么。然而，没等她细想，对方已迅速回复，一如既往简单直接：“好。”

心跳骤然慢了一拍，她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忽然，她想到，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于是点开聊天设置，顺手给时霜的微信置了顶，接着却卡在了备注修改这一环节上。

【时霜】？这般疏离。
【老公】？未免太别扭。
衡量再三，她将备注更改为一颗粉粉的小爱心，那微妙的羞涩烙印在她的指尖上。看着他的头像，那极简的纯黑色，干净到近乎冷漠的僵尸号模样，不禁让她低头轻笑出声。

倒是与他的性子如出一辙——极简克制。

钟卉迟结束与男朋友的甜言蜜语，回到客厅，眼尖地看到纪鸢歌含笑的模样，顿时八卦之心燃了起来：“哎呀，咱们纪大小姐这是心里开花了？”

正中红心的调侃让纪鸢歌下意识抬起头，注意到对方脖颈间那夺目却又格外暧昧的一抹红痕，掩唇笑道：“彼此彼此。”

夜渐深，钟卉迟醉意上头，含糊说道：“我先去睡了啊。”她脚步晃悠悠回到专属房间，只剩纪鸢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手边摆着手机。

铃声骤然响起，屏幕显示来电人是顾煜——那个远在洛杉矶、熟得不能再熟却也疏远多年的故人。

顾煜的嗓音一如过往那般随性中带点浮躁：“纪鸢歌，你这家伙消失得够久啊！跨年那天你到底搞什么去了？”

“相亲。”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语态波澜不惊。

电话那边似乎闹出动静，他显然被这一句震住了：“相亲？你认真的？所以现在是恋爱了还是怎么滴？”

她不想深谈，毕竟婚姻的事如果经由他传到自己父母耳中，后果绝非她想见。便敷衍几句，用一句“我困了，挂了”迅速结束通话，也不理会那头顾煜的喋喋不休。

回过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小时代的事情如电影般一幕幕划过脑海，清晰难忘，却也定格在了各自走偏的节点。一声轻叹，她缓缓关上了灯，终究不再回忆。

清晨未醒的街道尚被寒意笼罩，门外却传来门铃声，待纪鸢歌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打开门，眼前的清冷身影顿时让睡意全无——是时霜。他手上提着早餐，站在门外，眉目间融着几分雾寒，像是冬日的霜落，清透却带着不可触碰的疏离。

“给你和你闺蜜都准备了早餐。”时霜语气清淡，却让她莫名有些局促。

为掩饰自己的窘迫，她直接冲进钟卉迟的房间把对方拽了起来，哪怕不出所料被念叨一句“重色轻友”。不过在场的空气，总算因为这句玩笑话轻松了几分。

男人则始终表现得风度礼貌，无视对方埋怨，甚至温和补充：“别急，不用赶着出来，慢慢弄就好。”

他耐心从容的模样，与初次见面时的冷峻印象有些出入，但纪鸢歌此刻没工夫细品。收拾好自己后，开了门让他进屋，那冬日的冷气也随之涌入，使屋内的温热颇有些剪不断理还乱。

钟卉迟胃口极大却速度极快，风卷残云地吃完，然后笑嘻嘻地找借口出门。临走时不忘对纪鸢歌挤挤眼，一副揶揄的模样：“行了，你俩慢慢聊，不打扰了！”

目送钟卉迟离开后，纪鸢歌继续喝着热豆浆，时霜安安静静地坐着，似乎并不急着说话。

她扬起笑，轻声问道：“不是说好了晚饭见吗？怎么这么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