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吃黑

夜幕低垂，江家村的灯火如同点点星辰般亮起，驱散了夜的寂静。族长与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正押解着几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朝着赵九昌的方向走去，显然是要为日间的冲突讨个说法。

江羽站在暗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确认江家村的局面已经稳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后，她这才转身，朝着南安县的方向走去。

南安县衙外，两道身影正可怜巴巴地蹲在官道旁的阴影里，与成群的蚊子“亲密接触”。当江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其中一人脸上立刻浮现出喜色，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你怎么才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听得出来，这人已经等了许久。

季明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原本想说的话，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江羽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会跑到县衙外面喂蚊子，而不是直接回平山？”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子默身上，随后又自然而然地移到季明泽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啧啧，还是戴着那张熟悉的面具，遮掩着他真实的身份。

“还不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些最新的消息，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所以才想叫上你一起。”

说话时，子默还不忘瞥了季明泽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

他偷偷给江羽传信，想让她匀出一些粮食的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季明泽原本就因为被抢先说话而心生不悦，现在又被子默用这种眼神挑衅，心中更加恼火，但又不敢发作，只能默默地生着闷气。

江羽并没有理会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她走到子默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道：“你带着他，就不怕你的秘密被发现？”

子默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发现就发现了，明泽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江羽闻言，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这表兄弟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季明泽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握住江羽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一点？”

江羽默默地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满天的繁星闪烁着光芒，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节，哪里算得上冷？

她的手之所以冰冷，是因为灵魂的缘故，与天气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怕冷。”

她并没有拂了他的好意，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便将手抽了回来。

季明泽掌心一空，心中略微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陈府从江南运来了一大批粮食，秘密储存在南安县。我和殿下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特意赶到这里来的。”

若不是情况紧急，安王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亲自前来。

实在是军中粮草告急，只能想方设法地筹集粮草。

他原本还想从凤川县的粮仓里挪出一部分粮食给她，却不料被安王发现了，一时之间也不好轻举妄动。

“不错，南安县你比我熟，有你一起，我们抢光粮仓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安王挤上前来，朝着江羽挤眉弄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江羽心中暗笑。

他哪里是看中了她对南安县的熟悉，分明是看中了她的实力。

以一敌三千的战绩，可不是谁都有的，更何况那三千人还是玄衣卫，千人可成一军的精锐之师。

“怎么分？”

江羽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既然他们早就打定了抢粮的主意，她也没必要假装谦虚。

“什么？”

安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

“既然这抢粮计划非我不可，总不能抢来的粮食都进了你们的口袋，我却什么都捞不着吧？”

子默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一脸诧异地问道：“不是打欠条就好吗？”

“你倒是想得美，我大晚上的出来卖命，你就只想给我打一张欠条？”

子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毕竟是王爷，还是要端住自己的架子，故作从容地问道：“那你说说，要怎么分？”

“七三。”

子默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七你三？”

江羽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消息都是我提供的，你这样分不太好吧？”

江羽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就算没有你的消息，我也知道陈家得到了一大批粮食，我还知道这批粮食他们并不是为了哄抬粮价出售，而是为了送给蛮夷。”

子默心中震惊，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批粮食是为了送给蛮夷？”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感到无比的慌张。

他手下现在虽然有人，但是却没有足够的粮食。

蛮夷虽然在破关之后抢了不少粮食，但也远远不够全军所需。

所以当下，双方都默认了一个筹集粮食的时间。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蛮夷以及自己几位兄弟的动静，可江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江羽笑而不语，显然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

“好吧，就算如此，也不能七三分吧？虽然我确实需要借用你的力量，可如果没有我，这些粮食也根本无法运出去。”

说到这里，江羽不由得冷笑一声，提醒他道：“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忘了吧？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顺利地把粮食运出去？”

“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说白了，那空间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她倒不是非要跟子默争个高下，只是这种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更何况，她心里对空间的怨念依然存在。正如子默所说，如果没有他，她想要运走这批粮食也并非易事，甚至几乎没有可能。

但如果没有她，子默的空间恐怕就还是那个破旧的小仓库，装个几立方米的东西就顶天了，哪里能装得下这么多的粮食。

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子默心中难得地涌起一丝心虚。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虽然是他滴血认主，但玉佩必须要放在江羽的手上，才能成功地扩大空间。

也是江羽提出了空间可以扩大的想法，才真正地实现了空间的扩张。

而且，江羽当初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说她付出了代价这件事，他是相信的。

“那不如五五？”

虽然理亏，但他还是据理力争。

他还要养活那么多的人呢，而且还要与蛮夷作战，不能轻易地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