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降甘霖

“水得省着点喝，待会把这些水过滤了再用。”江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干涩，提醒着大家。

“我知道的，阿姐。”一个稚嫩的声音回应道。

江墨的嘴唇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但她懂事地没有主动要求喝水。在这个干旱的时期，每一滴水都弥足珍贵，每人每天最多只能抿上一小口，谁也不敢多喝。

“族长他们正在商议，如果再过几天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他们就打算往南边逃荒了。”江墨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最近村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缺水带来的影响不仅仅是地里颗粒无收，更威胁着一家人最基本的生存。山上的野菜早已被搜寻一空，就连草根都被挖了出来，人们试图从那仅存的一点水分中获取生的希望，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南边雨水充沛，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季明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期盼。

“只是这次旱灾波及的范围太广了，往南逃荒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季明泽叹了口气，补充道。他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南安县就到了这般田地。

他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往日苍翠碧绿的平山，而是满目凄凉的枯黄。树叶凋零，生机断绝，就连野兽的嘶吼声都消失了，想来要么是渴死在了山中，要么也早已迁徙他方。

“可惜了我刚种下的豆子啊！”江羽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

“那我们一起走吗？”季明泽转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我想再进山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或者找到适合打井的地方，或许大家就不用背井离乡了。”江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她并不想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山上还藏着她多年来积攒的“宝藏”和粮食，要是她走了，这些东西被别人发现搬走，她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都怪我，没能掌握呼风唤雨的本事，不然……”江羽心中暗暗懊恼。

等等！

江羽上山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自己曾经辛辛苦苦攒下的那些功德，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

她猛地抬头看向烈日当空的天空。

通常来说，当一个王朝气数将尽之时，其境内便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天灾，如果此时有身怀大功德之人，以功德祈求上天降雨，或许真的可以感动上苍，降下一场甘霖。

江羽迅速回忆着自己打工这几千年所积攒的功德，仅仅只是用来求雨的话，应该……可以吧？

她心中并不是十分确定，毕竟这关乎全村人性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她的身体。她将头上的草帽往下拉了拉，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然后毅然迈开脚步，朝着平山最高处走去。

三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平山之巅，俯瞰着下方。

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像一根根枯槁的木桩般伫立在四面八方，放眼望去，一片令人绝望的枯黄色。偶尔能看到几片顽强存活的绿叶，但也很快便会淹没在这片黄色的海洋之中。

江羽用草帽的帽檐遮住刺眼的阳光，再次抬头望向天空。

万里无云，晴空如洗，一丝乌云的影子都看不到。

“拼了！”

她略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她四处寻觅了一番，找到一把还算干燥的干草，小心翼翼地垫在地上，试图隔绝地面的热气，然后就地盘腿坐了下来。

她随手将草帽扔到一旁，强迫自己忽略头顶如同烤炉一般的炙热温度，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灵魂深处，开始寻找自己积攒下来的功德。

在灵魂深处，那一团纯金色的光芒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神圣而庄严的气息，那是她历经无数个世界，帮助无数人所积攒下来的功德之力。

江羽小心翼翼地触动着这团金色的光芒，纯金色的功德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意念，泛起一丝丝细微的波纹。

她强忍着心疼，以灵魂之力小心翼翼地从功德金光上撕下一小块，然后艰难地将其拖出灵魂之外。

“轰隆隆！”

一道惊雷突然划破长空，响彻天地。山下的村民们惊喜地抬头望向天空，脸上充满了期待。

要下雨了吗？

他们满怀希望地看着天空，期盼着甘霖的降临。

突然，一阵凉风自平山深处吹来，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一朵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迅速笼罩在平山及其周围的十里八乡之上。

“轰隆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原本明亮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暗下来，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遮蔽了阳光。

随即，站在外面的村民们脸上突然落下一滴冰凉的雨水。

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下雨了！天老爷下雨了！”

狂喜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村子，原本已经绝望，打算逃荒离开的族长和村民们也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快拿东西接雨水啊！快快快！”

平山周边的八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忙碌地奔走着，拿盆的拿盆，拿缸的拿缸，恨不得把所有能盛水的家伙什都搬出来，摆满整个院子。

江墨几人也没闲着，也连忙拿出家里的盆盆罐罐，争分夺秒地接着这来之不易的雨水。

“这雨来得好生蹊跷啊。”季明泽一边忙碌着，一边看着天空，眉头微皱，总觉得这雨来得有些不同寻常。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场及时雨是某个人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以燃烧功德为代价，才勉强求来的。

雨水下得并不大，仅仅坚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停了下来，但江羽却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空了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她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最可怕的是，脑袋里面还传来一阵阵如同擂鼓般的剧烈疼痛，让她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不就是求了点儿雨么，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江羽看着重新恢复晴朗的天空，口中忍不住嘟囔着，心中却充满了后悔。

她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炼化一角功德祭天求雨，竟然会消耗掉她体内所有的内劲，此刻她实力尽失，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若是这时候遇上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只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她心中苦涩地想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

偏偏老天爷似乎要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原本空无一人的平山山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脚步沉重而缓慢，但每一步都落地有力，显示出扎实的下盘功夫，还没走到近前，就能听出是一个练家子。

完了！

江羽努力地挣扎了一下，也仅仅只是抬了抬手指，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江羽的双眼被人用一块粗糙的布蒙住了，以头朝下的姿势被人扛在肩上，颠簸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她不曾见到这人的长相，也无力反抗。

但这人的肩膀宽厚结实，下盘极稳，腰间似乎悬挂着什么铁制的东西，走动间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双眼被蒙住之后，江羽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她努力分辨着周围的声音，想要判断这人要把她带去哪里，但却毫无头绪，只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朝着山下走去。

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阵浓烈的疲惫感，再加上头朝下的姿势导致脑部充血，江羽很快便失去了意识，彻底昏了过去。

另一边，江墨与季明泽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等到江羽回来，心中开始感到不安。

“姐夫，阿姐不会出事了吧？”江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担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