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妇遭殃

“闹事？把我老娘的银子交出来！”一声河东狮吼，震得江家老宅都颤了三颤。

“还有，今天不赔汤药费，老娘跟你们没完！”牙婆陈大娘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地闯了进来，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往那一站，便如两座铁塔，无形中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王氏原本正心虚着，一听见“银子”二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什么也顾不得了，尖着嗓子叫道：“什么银子？什么汤药费？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我们都不认识你们，你们少在这里污蔑人，还不快滚，不然我们就叫人了！”王氏色厉内荏，虚张声势地叫嚣着。让她赔银子？门儿都没有！

陈大娘闻言，怒火中烧，肥胖的手指头一点，喝道：“给我打！”

两个壮汉得了令，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顷刻间，江家老宅里，凡是能喘气的男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哀嚎遍地。

“别打了，哎哟，陈大娘，你别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啦！”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泼妇形象，抱着陈大娘的大腿，哭爹喊娘地求饶起来。

陈大娘得意地看着王氏狼狈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停手。

此时，老宅里一片狼藉，除了几个十岁以下的孩童和瑟瑟发抖的女人们，几乎没有一个能站立的男人。

江民常本就卧病在床，又挨了一顿胖揍，只觉得气血翻涌，头昏眼花，指着王氏，气急败坏地骂道：“恶妇！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他怒不可遏，抬脚便狠狠地踹向王氏。

“拿了人家的银子，还不赶紧还来！”江民常这一脚饱含怒火，直接将王氏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陈大娘也被江民常的狠劲儿吓了一跳，心想：这老头对自己媳妇儿还挺狠的，同为女人，她竟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江民常却顾不得许多，他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陈大娘点头哈腰道：“这位大姐，我家这婆娘得罪了您，我已经教训她了，拿了您的银子，我这就让她拿出来。”

他的眼睛偷偷地打量着那两个壮汉，心中暗惊：都是练家子！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庄户人家能招惹的。

“哼，先把我的银子还了，咱们再说汤药费的事情。”陈大娘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王氏强撑着站起身，捂着剧痛的胸口，不敢去看江民常一眼，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从藏银子的瓦罐里，摸出了当初从陈大娘身上偷走的银子。

临出门前，她鬼使神差地又摸向另一个瓦罐，却摸了个空。

她急忙将瓦罐扒拉出来，只见里面空空如也，王氏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夭寿哦！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你又在嚎什么玩意儿？还不赶紧拿银子出来！”江民常怒吼一声，打断了王氏的哀嚎。

王氏不敢耽搁，心头暗骂，拿着银子，一脸肉痛地出了门，不情不愿地递给了陈大娘。

陈大娘接过银子，掂了掂，见数目没错，这才满意地塞进荷包里，嫌弃地瞥了王氏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随后，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一个打手搬来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学着那些主母教训下人的模样，趾高气昂地说道：“拿我的银子还回来了，那咱们就来算一算打伤我的账！”

王氏本来就心疼得要命，听到这话，顿时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没天理了呀！我啥时候打伤你了？分明是江墨那个贱丫头干的！你要汤药费，你找她去呀！干啥要来找我呀！”

王氏委屈到了极点，她的手还肿着呢，现在陈大娘竟然还想找她要汤药费，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人又不是她打的，她凭什么赔钱？

王氏越想越觉得这钱不能赔，要实在不行，就拿那两个赔钱货抵债。

正好这老虔婆带的人厉害，说不定能制住江羽那个死丫头，抢回户籍文书，把她们俩卖了去。

到时候，老三家的地和房子，还不都是他们的？

前一刻还在想着如何撇清关系，下一刻，王氏就已经开始打起了江羽姐妹俩的主意，盘算着如何利用陈大娘，将她们卖个好价钱。

“江墨？就是你那个小孙女？”陈大娘有些意外，毕竟当初她后脑勺挨了一闷棍，直接昏迷了好几天，那力道可不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能使出来的。

所以，她才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王氏为了抢她的银子而下的手。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到了上面那位贵人的吩咐，心中陡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是她！就是她！”王氏连连点头，急于将自己摘出去，恨不得立刻把江墨推出去顶罪，“去找那个死丫头去！休想找我赔钱！”

“呵，我是跟你一道走的时候挨打的，当时我都没看到人，谁知道是不是你这老太婆趁我不注意敲昏了我，现在还想推到你孙女身上！”陈大娘冷笑一声，丝毫不相信王氏的说辞。

“那是你孙女，你不指使她，她凭啥对我动手？”陈大娘自有她的打算，绝口不提找江墨麻烦的事情。

“反正我是跟你一道受的伤，我也就看到你一个人，今天这汤药费，横竖那是你孙女，甭管是她打的还是你打的，这汤药费，你都赔定了！”陈大娘蛮横地说道，摆明了要讹诈王氏。

这下，江家老宅的人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就是要买江羽姐妹俩的牙婆。他们想到王氏回来时只说自己的手被打伤了，却对陈大娘被打的事情只字未提，留在家里的孙子们不由得用责怪的目光看向她。

主要是他们平白无故地又挨了一顿打，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感受到孙子们责怪的目光，王氏心头一寒，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你……你想要多少银子？”形势比人强，儿孙又不帮她，王氏只得捂住胸口，忍气吞声地问道。

陈大娘很满意她的识相，抬起肥胖的手指，比了一个“一”。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就挨了一下，你吃的是金子做的药吗？怎么就要十两银子？”王氏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金贵的身子，挨了一下，就要十两的汤药费？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要么，你们赔钱，要么，你们赔人！我瞧你这小孙子就长得不错，拿去给人当儿子，也能值不少银子！”陈大娘阴恻恻地说道，目光落在一个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小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