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猪多肉香

“季秀才，你这是忙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真是辛苦了。”江羽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已经在季明泽家门口等候多时，借着朦胧的月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疲惫的身影。

“原来是江大姑娘。”季明泽显然有些意外，随即脸上堆起客套的笑容，“不知江大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但脸上的警惕之色很快便消退了。

“来给季秀才送点东西。”江羽轻快地扬了扬手中的长条状包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其轮廓，“顺便想请季秀才帮个小忙。”

季明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江羽迎进了屋内。他点燃油灯，昏黄的光芒驱散了些许黑暗。江羽带来的长虫肉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季明泽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季老六一家住在县里桂花巷。”季明泽连忙说道，以为江羽还在惦记着上次委托他打探消息的事情。

“哦？桂花巷么？”江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心里已经记住了这个地址，“不过今天我过来，是想请季秀才帮我做另外一件事。”

“请说。”季明泽的态度十分恭敬。

江羽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看了一下，你家离前山村其他人家都比较远，屋后还有一片空地。我今天上山打到了一些猎物，想借你家处理一下。”

季明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想起江羽徒手捏碎铁将军的惊人实力，又觉得她能打到猎物也并非不可能。她特意跑这一趟，想必猎物数量不少。

“为何不在你们自家处理呢？”季明泽疑惑地问道。

江羽掩嘴轻咳一声，略带尴尬地说道：“那个……猎物有点多，不太方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你帮我处理之后，我会给你报酬的。”

“有点多是指……？”季明泽试探着问道。

“啊，也就是四头野猪。”江羽轻描淡写地说道。

季明泽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四头？还“也就”？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朝着江羽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江姑娘……真乃神人也！”四头野猪，以现在的肉价，怕是能卖上百两银子。只是不知道那野猪是大是小。

“小生最爱助人为乐，江大姑娘上次送我鸡肉，此次又送来长虫，这忙我帮定了。”季明泽拍着胸脯保证道，“可需要我帮忙将野猪抬下来？”他心里盘算着，帮了这么大的忙，江羽至少也得给他百来个铜板吧。

“用不着，你帮忙多打些水，烧沸就好。”江羽摆摆手，放下背篓，便朝着山上走去。

离开时，江羽并未注意到，季明泽盯着她背影的眼神变得逐渐幽深，仿佛在算计着什么。但那样的神色转瞬即逝，再次看向江羽背影时，他依旧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季秀才。

江羽几乎是小跑着上山的，速度比白天快了不少。平山占地广阔，与周边好几个村子接壤，前山村也是其中之一。野猪的味道很大，如果在她们家处理，难免会被人发现。老宅的那一大家子人还没有解决，她不想节外生枝。偏偏她来到这里之后，勉强算得上熟人的也没几个，这么一对比起来，季明泽就是不二人选。

她动作轻快，如一只灵活的猴子，疾走一段之后，还会停下来静静地听一会儿山里的动静，防止自己闯入其他野兽的领地。好在一路上除了时不时蹿出来的长虫之外，没有遇到其他的野兽。

到达目的地，江羽搬开堵住洞口的石头，几头野猪依然安静地躺在洞里。野猪体型巨大，即使江羽力气不小，一次也最多只能搬动一头，多一头的话，就会滑下来。

她拎起一头野猪，顺着原路返回。

回到季明泽家时，他已经将水缸里的水打满了，锅里的水也烧得滚开。

“你会处理野猪吗？”江羽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会。”季明泽老实地回答。

“行，那我教你。”江羽说着，拿起刀，先在野猪身上开个口子放血，只有一些瘀血缓缓流出。然后，她又手脚利落地烫皮刮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遍一样，看得季明泽目不转睛，眼底满是探究之色。

当江羽抬眼看向他时，季明泽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还带着几分憨傻。

“学会了吗？”江羽问道。

“应……应该会了。”季明泽不确定地点着头。

“那你帮忙把这些下水也清洗了，我再去搬另外的几头。”江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再次出门，只留下木着一张脸的季明泽。

下水的腥臭味不停地钻进鼻孔，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拿起上次撕下来的布巾子遮住了口鼻，这才开始清洗起来。这帮忙的工钱，至少要两百个铜板。他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另一边，江羽轻车熟路，又搬下来一头野猪，交给季明泽处理，然后继续去搬剩下的。

等到另外两头野猪都搬回来之后，月亮已经悬挂在天空正中央，如果有一座钟的话，此时应该会响起“当当当”的声音。

江羽一边处理着野猪肉，一边回忆着。在搬最后一头野猪的时候，她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掉了下去，意外发现那野猪的巢穴下面似乎是空的，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有了季明泽的帮忙，处理野猪的速度快了不少。处理野猪最麻烦的还是那些下水。在这个年代，能有点肉吃就不错了，即使是下水，也有人要。更何况，江羽还有别的打算。

直到天色破晓，眼看着天快要亮了，江羽这才将收拾好的野猪肉搬进季明泽的屋里。季明泽几次想帮忙，都没能插上手。

地上垫着大片大片的草叶，四头野猪身上清理下来的内脏也都清洗干净，放在了灶房里一个空的大缸里。为了防止变质，内脏基本都焯水处理过了，那满满一大缸摆在那里，着实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