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鸡飞蛋打

“只求大爷爷替我们做主啊！不然我们姐弟三人，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江羽也紧跟着跪下，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三姐弟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希冀，仿佛江家族长就是他们唯一的救星，是茫茫黑夜中唯一的光亮。

族长江万山看着这三个孩子，心里头五味杂陈。江云奚那孩子痴傻的事儿，本就让他觉得对不起已经过世的江安粮，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更是让他觉得愧疚难安。心中的那股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老七家的，你说这些话，有啥子凭证没有？”江万山虎着脸，声音也粗了几分。

证据？王氏被问得一愣，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弱了几分。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嚷嚷道：“她家里头肯定藏着鸡骨头！让我进去搜一搜就晓得了！”

江羽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还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几分慌张的神色。她急忙辩解道：“没有！我们家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

王氏见她反应这么大，更加认定了她是做贼心虚。她扯着嗓子，尖声叫道：“不让我搜，就是心里有鬼！今天我非要搜个清楚明白！”说着，就要往屋里冲。

“都给我住手！”江万山厉声喝止。他心里头并不相信王氏，转头吩咐道：“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江羽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老宅的人搬了个精光，屋里空空荡荡的，能藏东西的地方一眼就能看穿。几个妇人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连老鼠洞都没放过，愣是没找到半点鸡骨头的影子。

就在这时，江墨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紧接着，江云奚的肚子也跟着叫唤起来。这两声响动，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江羽偷了鸡，总不能自己独吞，肯定会分给这两个可怜的弟妹吃。江万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头已经有了几分不悦，觉得这王氏多半是故意来找茬的。

“族长，我们都看过了，屋里头啥也没有，老七家的说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几个媳妇搜查得仔仔细细，心里头也犯嘀咕。她们也好奇江羽到底有没有偷鸡，搜查的结果却让她们更加确定，这多半是王氏不想还东西，故意无理取闹。

“不可能！”王氏听了这话，声调都变了。那么大的一只老母鸡，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扒开江羽姐妹的嘴，闻闻她们嘴里有没有肉味。

好在三阿奶刘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江羽也默默地收回了手，将手里攥着的那颗石子，悄悄地藏进了袖口里。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藏到山上了！”王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尖叫道。她仔细一想，昨晚上这死丫头把他们引到老三的坟前，说不定就是怕他们发现，提前把老母鸡藏到了山上。等这事儿过去了，她再偷偷地弄回来吃。

好个有心机的死丫头！跟那宋氏一样，当初就是她哄着自己的三儿子，跟他们分了家。如今，这死丫头也是满肚子坏水！

“阿奶，您在说啥呀？”江羽一脸无辜地望着王氏，柔弱地说道：“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进山里去啊？更何况是去藏一只鸡？”

“哼！我说得可不是平山，是你爹的坟山！”王氏冷笑一声，得意地说道。

江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也摇摇欲坠，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阿奶，我爹可是您的亲儿子啊！为了诬陷我们，您难道想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族长江万山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铁青。坟山周围到处都是坟头，如果江羽真的偷了鸡，又能藏到哪里去呢？难道还能挖开坟墓，把鸡藏到棺材里不成？

江羽越是辩解，王氏就越觉得她心虚。她口中不停地嚷嚷着，非要上山去搜个清楚。

“够了！”江万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老七家的！我看就是你自己杀了鸡，非要冤枉到羽丫头脑袋上！一大早上就在这里吵吵嚷嚷，你是存心不想还安粮家的东西了吧？”江万山怒视着王氏，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王氏一大早从老宅赶过来，先是忙着伺候江民常，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洗漱。她脸上虽然擦掉了不少鸡血，但是衣襟上还残留着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杀鸡的时候不小心，鸡血喷上去了一样。

说鸡是她杀的，可比江羽偷鸡更有说服力。

“大爷爷，我也不知道阿奶是不是杀了鸡来冤枉我们。不过，阿奶刚才说我家有鸡骨头，那如果这鸡是他们自己杀的，家里应该也有鸡毛之类的东西吧？不如我们去阿奶家看看？”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江羽连忙开口说道。

“不行！”王氏一听这话，眼神闪烁不定。她出门的时候，家里几个媳妇正在收拾灶房，那些鸡毛晒干了还能用，肯定没扔掉。要是让族长他们去了，岂不是当场抓个正着？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走！”江万山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就要往老宅走去。

“大哥，江羽那死丫头肯定是把鸡藏到山上去了！咱们应该先去山上找找！”王氏拼命地阻拦，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王氏在这村里，也就只能跟那些媳妇们打打架，撒撒泼。对上族长江万山他们，可不敢用撒泼的那一套。

张氏正端着洗好的鸡毛，准备把它们铺在旧草席上，在院子里晒干。

族长江万山等人赶到的时候，老宅的院门大敞四开，根本就没关。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地上晒着的那些鸡毛。

好啊！好啊！老七两口子这是把他们当傻子耍呢！

完了！这下全完了！王氏心里头暗叫不好。这下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羽丫头，你还记得你阿奶他们从你家中搬走了多少东西吗？”江万山转过头，语气平静地问道。

“回大爷爷，粮食大概有二三百斤，两套桌椅，八副碗筷，还有……”江羽将被王氏他们搬走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家里没有纸笔，她高低得拿纸写下来，列个清单。

江万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走进了屋里。

“大哥？大哥您怎么来了？”江民常听到动静，连忙带着一众儿孙迎了出来。

“大伯！”

“大爷爷！”

老宅的人正在等着王氏的消息，却没想到族长江万山竟然带着一大帮人闯了进来。

江民常的额头上还盖着一块帕子，显然昨夜受了惊吓，是真的病了。

“你这是病了？”到底是亲弟弟，江万山先关心了他的身体。

“也是受了惊吓，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让大哥担心了。”江民常将众人迎进屋里，搬来凳子让他们坐下，这才假模假样地说道。

本来看着江民常病了，江万山心里的怒气还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他这么一说，反倒成功地把江万山的火气给挑了起来，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