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邻

“躲不掉了，他们寻过来了。”

江羽轻抚着江墨的头顶，她早已洞悉一切，故而才让季秀才去寻觅帮手。
“你留在屋内，没有我的允许，切莫踏出房门半步。”
“阿姐，你……你打算做什么？”
江墨紧紧抓住她的手，内心充满了不安，对老宅那一家人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自然是……取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江羽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自信而从容的笑容，这是江墨从未在她阿姐身上见过的神采。
不知为何，江墨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喃喃道：“阿姐……”
“江墨，你这个死丫头，给老子滚出来！”
屋外传来一阵怒吼，打断了姐妹俩的对话。江羽将江墨推进屋内，迅速关好房门，这才转身面对那扇即将被冲破的院门。

只见一群乌合之众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江羽的大伯江安林，他身旁紧跟着他的长子江松宗和次子江松虎。
这群人面目狰狞，哪里像是亲人，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见过大伯。”
这群人蜂拥而入，当他们看到江羽时，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就连江松虎也有些发怔。
“大丫，你什么时候醒的？”
江安林皱着眉头打量着她，看到她如此规矩地行礼，不禁让他想起了那失踪已久的弟媳。
弟媳也是这般模样，总是轻声细语，见人便会行礼问好，与寻常农妇截然不同。
“回禀大伯，刚刚才醒。”
江羽挺直身板，乖巧地回答道。
明明她的模样与从前并无二致，江安林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由得看向他的长子江松宗。
江松宗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向前迈出一步，面色严肃地说道：“你醒了也好，江墨呢？让她出来！”
“大哥，二丫还小，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
江羽寸步不让地挡在门前，语气坚定。
“哼，与你说？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她胆大妄为，目无尊长，竟然出手伤了阿奶，此乃不孝！”
“就是，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不客气了！”
几个堂兄弟紧随江松宗身后，纷纷开口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色。
“哦？那大堂兄又为何不提，二丫为何会‘不小心’‘碰伤’了阿奶呢？”
江羽挑了挑眉，反问道，特意在“不小心”和“碰伤”这两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
“我怎会知道她发什么疯，总之她打伤阿奶是事实，这是无法否认的！”
江松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既然如此，不如等族长和里正前来，我们再将事情辩个清楚明白，如何？”
这一家人明目张胆地抢夺家产，夺走契书，甚至还带走了江云奚，要说族长和里正对此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是他们认为，她们姐妹俩都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迟早要嫁出去，到那时，年幼的江云奚终究要托付给爷奶伯伯们照顾，于是便选择了袖手旁观。
可若是他们知道她的阿奶打算将她们给卖了呢？而且是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他们还能坐视不理吗？
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族长的态度。
“不行！”江安林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出言阻止。
“这是我们自家的家事，何须惊动族长和里正？”江松宗也反应过来，连忙拒绝。
“娘、二婶，劳烦你们将大丫拉开，我们直接把江墨抓出来。”
说完，他便不再与江羽多费口舌，准备来硬的了。
林氏连忙上前想要拉开江羽，却不料江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将她按在了门上。
而二伯母张氏，被江二伯拉了一下，慢了一步，眼见林氏被江羽压制，不由得心生惧意，退后一步，不敢上前。
“死丫头，你竟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
江松虎本就性情冲动，眼见林氏被江羽欺负，攥紧拳头就冲了上去。
江羽抬脚一踹，便将他踹出两米开外，江松虎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
“江大丫，你还敢动手打人？”
“果然是个没爹没娘的贱丫头，你们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敢打阿奶，现在你还敢打大伯母，真是反了天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还不快点把你大伯母放开！”
江安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羽，内心震惊不已。
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丫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再柔弱，力气也变得如此惊人。
“放开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希望大伯和各位哥哥们都冷静一些，可莫要伤了咱们的和气。”
江羽环顾四周，见他们都面色铁青，满意地松开了林氏。
对面的人脸色阴沉，而这边的江羽却显得悠闲从容。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开口说话。
在村子里，人们见惯了扯头发、扇耳光、打群架的场面，可像江羽这样，轻而易举地制服一个人，又将人踹飞两米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爹，这丫头是在拖延时间。”
江松宗隐晦地看了一眼宅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原本想着拿捏住江墨，江羽又昏迷不醒，把这两个丫头卖掉，剩下的小子又是那副模样，三叔家的宅子便成了他们家的囊中之物。
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江羽这个死丫头竟然醒了过来，还变得如此难缠。
“别管那么多了，一起上！”
江安林想到他娘说这丫头能卖八两银子，小的那个也能卖五两，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将人抓回去，拿到户籍文书。
“大家跟我一起动手，别忘了来的时候我们商量好的事情！”
他怕弟弟一家人不肯尽力帮忙，江安林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果然，此话一出，江家二伯江安山脸色一变，朝家里人挥了挥手，所有人便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