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女求荣

圆脸妇人听王氏的语气里带着犹豫，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她冷哼一声，抬脚作势要离开。

王氏一见情况不对，这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哪能轻易让人跑了？她连忙一把拉住圆脸妇人，堆起满脸的笑意：“哎哟，我的老姐姐，您别生气嘛！卖，我当然是真心要卖的！”

如今粮价飞涨，而且已经几个月没下过像样的雨了，田地里的庄稼眼看着就要枯死，今年的收成根本无法预料。她还指望着把这个赔钱货卖了，换些银子来买粮食，好歹能让一家人撑过难关。

“那你打算卖奴籍还是贱籍？” 圆脸妇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审视。像里屋那个模样出挑的姑娘，确实难得一见。正好上面有贵人要选美人，若是能把她献上去，得到贵人的青睐，她们家可就飞黄腾达了。

“自然是贱籍。” 王氏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既然要卖，当然要卖个好价钱。

“除了这个丫头，你再看看这个。” 王氏将圆脸妇人拉到院子里，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江墨问道：“我这小孙女也长得不错，你看看能值多少银钱？”

圆脸妇人之前就见过江墨，此时再看到她被绑在廊下，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却因为嘴里被塞着布条而无法出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丫头性子太烈，奴籍的话，给二两银子，贱籍的话，最多五两。”

王氏听了，心中一喜。这样一来，把两个丫头片子都卖了，就能得到十三两银子，足够一家人买粮食再撑一两个月了。 “贱籍，这个也卖贱籍！” 她迫不及待地说道。

听到王氏的话，被绑住的江墨双眼瞬间充血，眼神如刀一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当她看到王氏从怀中摸出属于她们姐妹俩的户籍文书时，更是感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王氏，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如此狠心？

江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阿姐，只觉得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爹爹去世了，娘亲失踪了，阿姐被退婚，唯一的弟弟也被这个老妖婆抓走了，家里的宅契地契户籍文书都被他们抢走了，如今她们姐妹俩也要被这个老妖婆卖掉。

小姑娘心如死灰，原本拼命挣扎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王氏和牙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江羽在屋里，早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当她感受到那人掐她脸的时候，就预感到不妙，如今听到这些话，更是又急又气。

好一个狠毒的老婆子！ 王氏和牙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们已经谈妥了价钱，接下来就要去官府立契。一旦签了江羽姐妹二人的卖身契，改了籍贯，她们姐妹俩就成了无户籍的贱籍之人。除非朝廷特赦，否则一日为贱籍，终身为贱籍。

早在江家大姑娘被退婚的时候，前山村的季明泽就对她产生了觊觎之心。 听说她上吊自杀了，他心里十分着急，急忙赶到江家，正好看到这一幕。 待王氏和牙婆一离开，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男人闯进来，倒在地上的江墨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被卖掉更可怕的事情呢？ 那无疑就是被人毁掉名节。

“别过来！你别过来！”

听到院门响动，以及陌生的脚步声，江羽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又是什么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江墨的方向走去，耳边传来江墨恐惧又无助的呜咽声。

是个登徒子！ 江羽心中怒火中烧，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 “住……” 她刚一张嘴，喉咙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声音瞬间被疼痛淹没。

可恶，上吊伤了喉咙，现在还要修复喉咙！

江墨看着朝她走近的男人，拼命地挣扎着向后退去，脑袋也用力地摇晃着。 “江二姑娘，你别怕，我是前山村的季秀才，我是来帮你的。” 季明泽蹲下身子，伸手去解绑住江墨的绳子。

原本还在挣扎的江墨停了下来，待绳子一解开，她立刻伸手扯掉嘴里的破布，迅速蹿到墙角，一把抓起一截干柴，警惕地看着他：“你……你别过来！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前有王氏这个恶人，连亲奶奶都能这样害她们，江墨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 “我没有恶意。” “听说你阿姐上吊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季明泽主要是想打听江羽的情况，他帮助江墨，也是为了接近江羽。

阿姐？ 对，阿姐怎么样了？ 江墨心里充满了担忧，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木棍，目光紧盯着季明泽，一步步倒退着来到江羽的房门口。她迅速推开房门，反手将门锁上，然后焦急地冲到江羽面前。

“阿姐？阿姐你醒了！呜呜，阿姐，王氏她不是人，她要把我们卖掉！” “我们该怎么办呀阿姐？” 当她看到江羽睁开的眼睛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无助的她扑到江羽身上，哭得昏天暗地。

“抢……” 江羽全身都动不了，只有眼睛可以转动，她费尽力气才发出一个字，却被江墨的哭声给淹没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着剧痛，加大力度：“抢……去抢……” 江墨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抬起头，却看到阿姐真的在张嘴说话。

“阿姐，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江羽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抢”字。 “抢？” “抢什么？你是说抢回户籍文书吗？” 江羽想要点头，可惜她现在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我打不过她。” 江墨委屈地撅起嘴巴，眼泪再次涌上眼眶，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江羽转动眼珠，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帮……” “阿姐，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帮手？” 江羽再次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