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真假之谜

“这是被一枪爆头的。”谢安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七月苍白无神的尸体。

“可这不是我们的枪。”他继续说道，眉头微蹙，似有疑惑未解。

宁泓垂眸沉思，几秒后，她的神情便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果断。“是乔墨干的，她来过这里。”语气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个堡垒里，除了乔墨亲自交付的那批武器，唯一拥有枪的人便是乔墨自己。而以乔墨的个性和脾性，分身的惨死，她绝不会默不作声。

宁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清场吧，鬼社的人，一个都别留，彻底肃清。”

谢安紧握手里的枪，点头应和：“好！”

另一边，临渊超市的货架旁，南荣千殇像个局促不安的木偶人般直愣愣地站着。对面，夏思远嘴里咬着棒棒糖，满脸探究地看着他：“哎，乔墨，这家伙怎么也跟着你来了？”

乔墨此时的眼神冷到能让人望而生畏，失望和警惕隐在她瞳孔深处。她抬起下颌，眼神落在南荣千殇身上，声音如冰碴般冷锐：“你是谁？”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让南荣千殇心头巨震。他身体微微一颤，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肩上，可那份即将倾泻的话却卡在喉间，难以出口。某一刻，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吐出一句苍白的话：“我……”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乔墨直接打断，冷冷开腔，“别把我的信任当成随手可以抛弃的垃圾。”

她的冷漠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南荣千殇的心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低垂着头，声音轻而弱，像极了濒临窒息的困兽。

乔墨轻蔑地冷笑，语气中尽是难以掩饰的讥讽：“海昌那边的事，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从那时起，我面前出现的便不再是南荣千殇，而是伪装得滴水不漏的三月，对吧？”

乔墨一步步逼近，眉头深锁，神色越发冰冷如霜：“你就是那个幕后操控十二月折磨南荣千殇的三月，对吗？”

“南荣千殇在哪？！那个在末世中咬牙求生、愿意冒死守护希望的男人，他去哪了？！”乔墨的嗓音渐渐尖锐，掺杂着愤怒与悲伤，刺得空气都如同凝固。

脑海中浮现那个坚韧的身影，乔墨胸口一阵闷痛，那男人的善良与顽强仍历历在目。而如今眼前这人，却陌生得让人害怕……

乔墨的眼眶泛酸，终于有一滴泪忍不住滑落。三月慌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拭去她的泪珠。然而，乔墨却像触电般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在这座超市中，没有人可以伤害乔墨，哪怕对方机关算尽，乔墨依然处于绝对的主导位置。她只需轻轻一挥手，便可夺走三月的性命。然而，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若他死了，南荣千殇的灵魂会不会也彻底消失？

乔墨紧抿着嘴唇，目光复杂而矛盾。

对面的三月沙哑着嗓音，艰难挤出几个字：“他没死。”

乔墨不屑地扬起眉梢，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

三月眼中透出一丝难堪，却仍是无奈地笑了笑：“他真的没死，因为……我就是他。”

乔墨眯起了眼睛，满脸写着质疑。

“我是他，也是你认识的三月。”三月的声音低沉暗哑，夹杂着一丝疲惫。“南荣千殇是我的克隆体，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听到“克隆体”三个字，乔墨心中悄然掀起惊涛骇浪。她无法相信，这种在兴国被严令禁止、视为违背伦理的技术，居然真在眼前变成了现实。

三月带着苦涩继续说道：“我从小患有先天疾病，活不过三十岁。为了活下去，我很早便以自己的基因样本创造了克隆体，他是4号。”

乔墨嘴巴微张，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口。

她清楚，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拥有南荣千殇的记忆和性格。若不是这样，他早就被她拆穿了，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完全取代南荣千殇的角色。

乔墨闭了闭眼，神情冷如千年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管你是南荣千殇还是别人，我都无法再和你合作了！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三月愣住，眼底掠过一丝痛楚。“就算如此，千灵基地的那些人呢？还有刘姐……你打算就这么置之不理吗？”他的语气中有恳求，有不舍，有绝望。

乔墨面无表情，冷冷道：“我会定期送物资给基地。可若你敢再伤基地中的任何一人，我会亲手杀了你！”

话音刚落，乔墨便在心中命令系统：“解除南荣千殇的客人身份！”

下一秒，三月的身影从超市中瞬间消失。转眼间，他发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晨兴公寓的房间里。他尝试呼唤超市的仓库门，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寂静。

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三月一时竟有些茫然。他怔怔地立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乔墨最后那句决绝的话。

她是真的……不愿见到他了吗？连南荣千殇，她也不愿再面对了吗？

他推门走了出去。走廊尽头，迎面而来的十一月见到他后吓得一颤：“三……三月大人，您不是应该在永世堡垒吗？”

三月抬起疲惫的眼眸，语气平静得令人不安：“七月死了。”

“什、什么？”十一月脱口而出，但立刻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要不要马上向一月大人汇报？”他低声问。

三月挥了挥手，语气枯槁：“暂时不用，等从门里出来再说吧。”

十一月识趣地离开，而三月的身影则显得更加消沉。

与此同时，在机场候机室里，乔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在她旁边，一鸣喋喋不休地说着笑话，却并没有察觉到乔墨的异常。在她回到机场的十分钟内，乔墨承受的不只是杀人和撕裂关系的痛苦，还有对真相的难以接受。

这时，她的手机请求传来一条信息，屏幕上弹出了李予君的头像。

“四海也派人去了疆北。”李予君提醒，“如果沉沦之地被开启，你的目标是尽可能拖住一鸣，别让他进去。”

乔墨神色暗淡，简单回复了一句“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