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粮

“正午十二点碰头？这不就是午时三刻嘛！”徐渊嘀咕着，琢磨着这时间差。

“这个嘛……”赵墨寒显然对现代计时方式一头雾水。

徐渊索性摘下腕上的手表，亲自给赵墨寒戴上，耐心地解释道：“你看，这根长针转一圈就是一小时，短针指到几，就是几点，咱们就按这上面的十二点见面，怎么样？”

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对于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赵墨寒来说，简直是惊涛骇浪。她双颊飞红，羞涩与紧张交织，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凌霄城如今是何等光景？

蒙古铁骑又兵临城下到了何种地步？

徐渊让赵墨寒尽快绘制一份详细的凌霄城地图，以便他能更直观地了解局势。至于军营的选址，他心中已有盘算……就在这死胡同附近，依托赵墨寒的府邸建立一座临时的物资中转营地。

一方面，便于物资的快速接收与分配。

另一方面，也方便两人随时保持联系，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好，那我先回去了，咱们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赵墨寒说完，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墙壁之中。

徐渊迫不及待地打开羊皮袋，里面赫然是四个沉甸甸的金锭，每个上面都刻着“重二十五两•相五郎•十分金”的字样，耀眼夺目。此外，还有一对金光灿灿的耳环，由整块金料精心打制而成，一端是纤细弯曲的耳环脚，另一端则是线条流畅、温婉动人的新月造型，工艺精湛，质地一流，绝对是难得的珍品。

这些金锭，想必是赵墨寒最后的家底了，断然不能轻易出手。

这对耳环，究竟能值多少钱呢？

徐渊立刻奔向了古董店，这次可不仅仅是方思远，就连老掌柜方大千都对他毕恭毕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呦，这不是徐先生嘛！稀客稀客！”方大千搓着手，满脸堆笑。

“方掌柜，我这儿又得了件宝贝，想请您掌掌眼。” 徐渊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金耳环递了过去。

方大千接过耳环，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这……这是一对菊花纹金耳环！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简直是奇迹！”

这对耳环，没有丝毫的氧化痕迹，也没有任何的残缺破损。菊花的造型栩栩如生，仿佛饱含着勃勃生机，灵动鲜活，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艺术珍品。

“徐先生，您这宝贝，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种品相的金耳环，能完整流传至今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方大千的眼睛都直了，他激动地问道：“徐先生，不知您打算如何出手？我愿意出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五十万？” 徐渊心中一动，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行，我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哎呦，徐先生，这绝对是最高价了！您再到别家问问，保证没有比这更高的！”方大千连忙挽留。

“我知道，我会考虑的。如果我还有好货，肯定还会来找你们。” 对于徐渊来说，别说是五十万，哪怕是五百万，他都不能卖。

今天晚上，他的女朋友刘媛媛就要回来了，他要把这对菊花纹金耳环当做礼物送给她，相信她一定会喜欢。

从古董店出来，徐渊马不停蹄地赶往建材市场，一口气购买了大量的水管、软管、弯头、水龙头，甚至还有水缸、水桶、水瓢等等生活用水设备，这才匆匆往回赶。

此时，幸福路口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农用车辆，这些都是闻讯赶来，想要出售自家蔬菜的菜农。

各种各样的蔬菜，像小山一样堆放在平板车上，五颜六色，整整齐齐。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现场一片混乱，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已经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徐渊让这些菜农暂时将平板车都推进兴旺小卖店里，然后自己又跑了一趟北江商贸城，找到了大老板黄仁泰，与他洽谈合作事宜。从大米、白面、食用油，到挂面、蔬菜、猪肉，甚至是连食盐、酱油、醋、白糖等等所有的生活物资和调料，全都由北江商贸城专供兴旺小卖店。

当天送货，当天结账！

但徐渊也提出一个要求，每一样物资必须提前用平板推车装好，直接推到小卖店门口，这样方便卸货。

“哎呦喂，这简直是财神爷下凡啊！” 黄仁泰一听，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答应，拍着胸脯保证说：“徐老板您放心，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我保证今天下午四点钟之前，第一批物资就能准时送到！”

徐渊总算是腾出空来，开始忙着接水龙头，安装水管。

与此同时，赵墨寒也没闲着，她一方面安排庞冲，将一车又一车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军营之中。另一方面，她又命令宋延瑛，带领一千精锐士兵，立即在胡同口周围，建立一座戒备森严的营地，严禁任何人靠近。

没过多久，各种各样的物资，便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军营的伙房。

当看到一袋袋堆积如山的大米、白面、午餐肉、面条等等物资，那些负责伙食的伙头兵们，全都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置身梦中。

大白菜？

茄子？

还有……猪肉？

他们哭了！

在被蒙古大军围困的时候，伙房最开始还能勉强找到一些粮食，但很快就消耗殆尽，他们只能吃豆饼、吃麦麸、吃米糠……等到后来，别说是粮食，就连草根和树皮都快被啃光了。为了省下一口吃的，伙夫头每天就是喝点水，吃观音土，活活把自己给胀死了。

这些伙头兵们，颤抖着双手，摸摸水灵灵的大白菜，又摸摸油光锃亮的猪肉，一个个百感交集，又哭又笑，仿佛压在心头的大山，终于被彻底移开，他们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庞冲站在一旁，声色俱厉地叱喝道：“都愣着干什么？公主殿下有令，一日三餐，顿顿有荤有素有汤，你们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公主殿下会源源不断地送物资过来的！”

“这……庞将军，咱们……咱们真的可以做白米饭了吗？” 一个伙头兵战战兢兢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当然！你们现在只管安心做好每一顿饭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庞冲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

所有伙头兵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对着伙房外面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突然，有几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他们身上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神情惊恐，大声喊叫道：“庞将军，不好了！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打来的水……让一群刁民给抢了！”

原来，凌霄峰上有两口水井，那是长宁军费尽千辛万苦挖掘出来的，一浑一清。

浑井的水浑浊不堪，只能用来灌溉农田和牲畜饮用。

素井的水清冽甘醇，纯净无比，专门供给人饮用，用它来沏茶，味道更是绝佳。

可惜，近些年来，天公不作美，连年干旱，两口水井也几乎干涸了，附近的老百姓们为了争夺水源，经常发生激烈的械斗，甚至闹出人命。

为了维持秩序，赵墨寒特意派遣士兵驻扎在这儿，每天定时定量地给老百姓们供水。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井里的水越来越少，根本不够所有人用。

这可怎么办？

这些老百姓们，每天都聚集在凌霄峰顶，一个个嘴唇干裂，嗓子都快冒烟了，仿佛行将就木的枯树，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当他们看到长宁军的水车缓缓驶来时，再也忍不住了，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全都疯狂地围拢了上来，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想要抓住那救命的水源。

“把水留下！我们要喝水！”

“没有水，我们就活不下去了！你们当兵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要么把水留下，要么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了！”

张庭芝亲自带领着士兵负责押送水车，面对群情激奋的老百姓，他毫不退缩，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刀刃，狠狠地指向那些想要抢水的百姓，厉声暴喝道：“都给我退后！这些水是军用物资，谁敢来抢？我非劈了他不可！退后！谁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