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深宫迷影

“陛下，您日理万机，妾身怎好因这些小事打扰您？”顺昭仪咬唇，把心头的负面情绪深埋，缓缓说道。

“之前妾身冒冒失失去过一趟，差点打扰了您与重臣的议事，回来的时候心里真是万分自责。”她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愧疚。“之后一想，顶多就是请医吃药，若惊动了太后娘娘，那便是妾身的不对了。但清婉的病又拖不起。”

“妾身虽然出身卑贱，但清婉毕竟是公主，乃是陛下的血脉，若出了什么差池，妾身可承担不起。无奈之下，只好向皇后娘娘求助。”说到这里，她稍微松了口气，“万幸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要事，听说妾身和清婉受您看重，立刻就派人请了太医院的正医过来。”

陆扬听得似乎很满意，微微一笑，挥手道：“起来吧。”

顺昭仪感激地起身，细心地端上茶水和点心。陆扬却不想喝茶，直接问道：“朕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知道你心疼清婉，但你也不能怠慢朕的吩咐。”

“是，陛下。”顺昭仪忙应道，“妾身会分清轻重，本来打算今天再去一趟旧冷宫。”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继续，“旧冷宫外表光鲜，里面的情况就不太妙了。妾身已经凭着从前的情分跟温嬷嬷拉上了关系。昨天还派人送去了一些银两，温嬷嬷高兴得很。”

陆扬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老乞婆对温遥似乎极为忠心，她这么快就和你的人倾诉了？”

“其实不隐瞒陛下，”顺昭仪略带谄媚地说道，“我派去的人，长得与温嬷嬷早夭的女儿有几分相似，都是脖子上有颗红痣。”

“借此她与温嬷嬷拉近了关系，才知道原来宛城县主找到了温嬷嬷的亲人，借此威胁，温嬷嬷才不敢背叛。”

顿了顿，顺昭仪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旁人也是一样的。”

陆扬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哼一声，“我就说嘛，她怎么能在短期内把那群人都收服，原来如此。”

“嬷嬷和公公其实是有区别的。”顺昭仪接着说道，“要是陛下能给冷宫的公公找个后人，就容易多了。”

“如若陛下能这边物色人选，最好把前程都安排妥当，妾身这边再打探一下哪些大太监可用。”她说得恳切，几乎不容拒绝。

陆扬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爱妃，你真聪慧！就这么办。不过，一切还需要你亲自去看看。”

“是，陛下，妾身明日就去。”顺昭仪答应着，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准备一下，今晚朕要留在这里用膳。”陆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满是期待。

顺昭仪面露难色：“陛下，妾身怕是不太方便……”她扭动着手帕，显得为难不已，想要留下却又不能。

陆扬招来了身边伺候的太监，低声询问了一番，太监查阅了一下彤史，回禀：“顺昭仪的癸水正好是这两日。”

陆扬顿时觉得没趣，摆摆手说：“罢了，朕不是非要你侍寝，陪着我说上几句也可以。”

待夜幕降临，把陆扬送走后，顺昭仪再也忍不住，冷笑一声。他明明知道，要在冷宫里交好关系需要金钱，这个人却从头至尾没提过一个“钱”字！

第二天，顺昭仪果然来到了温园。

她如是将自己的来意述说一遍，温嬷嬷却冷笑道：“就凭他，也想收买我们！孩子，我跟你说的还不够，你不知道县主对我们的恩情有多深厚！”

待温嬷嬷从头到尾道出因果，顺昭仪顿时鼻子一酸，叹息道：“当日我怎么就跟阿娘失散了！如果我也在冷宫，是否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你也别太难过，”温嬷嬷只能安慰她，“好歹你还有一个女儿呢，若你留在我身边，又怎会有如此好的孩子？”

顺昭仪眼泪夺眶而出：“阿娘，实在是清婉可人，让人倍感心疼。若不是这样……谁愿意和那种人共同生活！他把我们当什么？高兴了就拿我们当玩意，不高兴了便一脚踢开！”

“我……我真的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这样的母亲，如何能保护清婉！”

温嬷嬷替她发愁，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县主若答应替你护住清婉，自然不会食言。如果你不放心，我去求求县主，或者干脆把清婉给偷出来。”

听得此言，顺昭仪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紧接着又暗淡下去：“这怎么可能！若是让那人知道，别说我们母女活不下来，恐怕连累县主和阿娘也会有危险。”

温嬷嬷安慰道：“你的来意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和县主说说，万一她有好的办法呢？”

“不过，正如你说的，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县主的能力也有限。”温嬷嬷语气中透着无奈。

顺昭仪点了点头，心中复杂，权衡着所有的可能，思绪渐渐飘向那不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