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騎馬賽的後果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温遥的骑术突飞猛进，胆子也大了，竟敢和宋澄思比试骑马。两人纵马飞驰，享受着那份畅快，然而，溅起的泥巴却把冯彰全身都弄得一片狼藉。他身后的随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泥点子飞进了他的嘴里，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冯彰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发作。等这对骑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他不得不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衫。原本崭新的官服，如今却沾满了泥污，雪白的靴子底下更是泥泞不堪。

他回头看随从，发现对方也满脸是泥，身上更是狼狈。想到刚才自己脸上那一阵凉意，心里猛然一惊，想来自己比他们更难堪。冯彰怒火中烧，想狠狠跺下脚，却猛然意识到不妥，忙收回了脚，结果一时不稳，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农人快步走来，扶住了他。冯彰侧头看去，发现农人的手上满是老茧，心中一紧，生怕划破自己这身华贵的衣料，忙站直身子，向旁边退了一步。

“你是何人？”他冷冷问道。

农人忙作揖行礼，语气中带着恭敬：“草民刘二，就是这块田的主人。”

冯彰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农田，心中疑惑：这是什么作物？像是高粱，却又不像。

刘二连忙解释：“原本小人只是个佃农，最近这战乱，东家的田地被荒废了。县主来了之后，下令造册，给我们每个人分了两亩地……”

冯彰不由冷笑，心中暗想：温遥，宛城县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个权力随意分田？

他掏出手帕，擦拭着面颊，随口问道：“我刚才听说县主要你的脑袋，这又是为了什么？”

刘二愁眉苦脸，声音低沉：“大老爷，您可得明察。小人那婆娘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了六个女儿。前两年有两个在逃荒时死掉了，还有两个去县里做佣人，勉强能活下去。剩下一个才生下几个月就饿死了，现下就剩家里的那一个。

“如今我媳妇又怀孕了，家里日子真是苦，虽然有县主的救济，可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要不然，我那婆娘坐月子，我一个人拿什么养活这一大家子？

“偏偏我那个女儿还生病了。您想想，做爹的我能不管吗？可人家郎中说她怕是活不下来，咱也是没办法……谁知这事儿被县主知道了，非要我继续为那死丫头看病。我们那不厚的家底已经被掏空了，我还得养儿子呢……”

冯彰眼珠一转，捋着胡须，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刘二，你的意思是，县主在逼你吗？”

“可不是吗！”刘二一拍大腿，像是压抑已久的火终于爆发，“唉，县主来了之后，事情都得听她的。不依她的，就没饭吃，没田种，弄不好还得挨打……”

冯彰眼中精光闪烁，“那你可愿出首县主？”

“出首？”刘二满脸茫然，“那是什么意思？”

冯彰环顾四周，见没人，压低声音，说道：“便是向上官检举县主……”

“啊！”刘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这可不行！”

冯彰微微一笑，诱哄道：“只要你愿意出首，我保证不仅给你在县城里买一所宅院，还会赏你一百两银子！”

刘二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当真？”

冯彰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诚恳的笑容：“当然！本官向来言出必行！”

刘二低头思索了一会，又急忙摇摇头：“不行不行……可不止银子，你还得帮我谋一份差事，别太累的。”

“成，没问题！”冯彰满口答应，心中暗笑，“要你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

刘二咬牙切齿，似乎下了决心：“妥了！那就这么办！不过，大老爷，不是小人不信您，这空口白牙的，总得有个交代……”

冯彰微笑点头：“你还挺有心计。”

刘二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嘿嘿，当初见东家吃过亏，才没那么轻易信任。”

冯彰从仆从处拿过纸笔，刷刷写了一份保证书，认真递给刘二。刘二不识字，央求他读了一遍，还让冯彰修改了几个地方，最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两人定下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冯彰又让人给了刘二一些零散的银子，才带着随从向宋澄思和温遥的方向走去。

迎面而来的晚风吹拂，让冯彰心中的郁气减少了不少。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想：若是温遥因此入狱，等她的大将军王救她出来之前，自己就能从她口中得到陛下想要的任何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