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宫秘事

“我明白目前军务繁忙，因此无法亲自教育温瑶。为此，我特意请了褚嬷嬷为她授课，教授了三年的礼仪。我可以保证，温瑶规规矩矩，绝对不会有半点越矩之举。”
褚嬷嬷乃是前秦宫中的教习，她出身名门，负责过多位妃嫔的教导，自然备受世家女眷的青睐，寻常家世是请不动她的。
温遥在一旁挑眉：“这位大将军果然护犊子。”
然而，陆扬则皱起了眉头，冷冷地回应：“贤弟的意思是，母后是单方面与你们过不去？”
“母后身为一国之太后，何曾有理由和一个黄毛丫头作对？难道温瑶若不是犯了弥天大错，母后会把她发落到这种地方？”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微微一转，突然意识到原本没仔细观察的地方。夹道的垂柳间，桃李争妍，蜂蝶飞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高粱与豆秆在阳光下齐齐搭成垛，顶上铺着干净整齐的席子。
田野中，绿波起伏，远处的屋舍错落，仿若一幅生动的画卷，背景是碧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
再看冷宫里的众人，既非瘦弱，也没有愁苦的表情，大家都显得健康而精神，只是脸上隐约有些惶恐。
这哪里是冷宫，简直就是个养人的世外桃源啊！
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再说了，看到这里，我都想在田中乐守农田了，难道还要为她这名孤女心疼不已吗？”
“真不知，母后何时将这里打理得如此完美！”
旁边的牛太后在心里暗自着急，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心想：“别再说了，要是说多了，最后丢脸的可就是咱母子了。”
然而，陆扬却没领会到她的心意，接着说道：“母后若不是心疼你，怎么会如此恩待？贤弟啊，你虽然进宫不见我也就算了，但母后总该去拜见吧？”
“当年，她为了生下你，忍受了多少辛苦！后来虽然因局势变化，彼此分离，却是为了你，她几乎把眼泪都哭干了，身体也落下了病根……”
宋澄思在旁完全不插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陆扬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些语塞，再怎么美化，也掩盖不了过去的真相。
“陛下，你说完了吗？”宋澄思面无表情，“能请大皇子发几句言吗？听说他可是当事者。”
陆扬瞬间紧张起来，不会是那不安的孽障真的要出现吧？
环顾四周，不料皇长子陆浩淼竟慢吞吞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他的神态有些怯懦，温遥尽管是他的心上人，但也是宋皇叔护着的人，若皇叔查到了她死因和自己有关……
唉，那位如同豆蔻般的娇嫩姑娘，就这样没了……皇祖母的心确实太狠薄了。
因为温遥被宋澄思牢牢护住，他根本没能看见，只是无精打采地上前，给陆扬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然后又对宋澄思行礼，怯怯叫了一声“皇叔”。
宋澄思冷漠如冰，气息中透着几分杀气，陆浩淼自然难以承受，连眼神都不敢正视，背脊不由得挺得笔直。
“请问大皇子，温瑶是如何进宫的？”宋澄思的声音冷而坚定，像一刀切入。
陆浩淼下意识想去看牛太后，却发现她仍在装作头晕，根本无法提供帮助。陆扬这边想用眼神给他一些指示，却不料宋澄思适时发出一声轻“嗯”。
这声音如同惊雷，令陆浩淼吓得再也不敢迟疑，连忙低声道：“是……是侄儿恳求皇祖母将她宣进宫中的。”
宋澄思微微一挑眉，继续追问：“你又是如何识得她的？”
“皇叔曾带她来给皇祖母请安，”陆浩淼支支吾吾，“侄儿远远见过一面。”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直视宋澄思：“皇叔，侄儿是真心喜欢寄……温遥的，我……”
“你这算什么教养？”宋澄思的眼中闪过两道寒光，“谁允许你直呼闺中女儿的名字？”
陆浩淼心中一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委屈：“可皇叔自己也不是在叫她的名字吗？”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改口：“侄儿是真心喜欢许姑娘，想把她娶为皇子妃的！”
宋澄思冷冷一哼：“你的所谓喜欢，难道就是把她推向危险的境地？”
“我不是！我没有！”陆浩淼愈发感到委屈，眼圈不自觉红了，“我只是一时情难自已，才做了那些逾矩的事。”
“哪知皇祖母却误会了她……侄儿真的知错了！若能重来，我定绝不会那样轻狂。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寄……许姑娘已经……已经没了！”
说到这里，他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呜咽着哭了起来。
宋澄思向他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随即转向陆扬：“陛下，现在真相是否已经明了？”
陆扬的面色变幻莫测，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竟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