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雨前的暗涌

“从今天起，组织除了每天的伙食供应，所有津贴和补助将暂停发放，直至你们支付完全部赔偿为止。”黄贵山的语气冷峻，不容置疑。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惩戒对象，继续说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必须亲自走到文工团的同志们面前，当众道歉！”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钱双双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她胸口翻腾，对黎宸等人的怨恨几乎要将她点燃。若眼神可以杀人，那她此刻早已将黎宸千刀万剐。“都怪那些贱人，居然录下视频，还害得我们在几千人面前丢尽了脸！”

正当钱双双在心中暗自咒骂时，王胜男走上台，成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她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颤抖：“同……同志们，对不起……”

她的声音哽咽，情绪几近崩溃，一个深深的鞠躬像是在道歉，更像是在割裂她的自尊。然而，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你并没有错，为何要道歉呢？”黎宸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坚定，目光注视着王胜男的眼睛，像是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王胜男愣了一下，眼眶立刻泛红，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在黎宸温暖注视下，她挺直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脊背，抹去伪装的懦弱，脚步沉稳地走下了台。

或许是因为被感化，也可能是迫于压力，逐渐有人走上台道歉，场面开始变得热闹。那些低头鞠躬的人，脸上或羞愧或不甘，陆续向黎宸她们赔礼道歉。

钱双双强忍怒意，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低头认错，终究还是别无选择地咬牙跟上。她的步伐迟疑，但还是迈上了台，成为最后一个向文工团道歉的人。然而，她的眼底依旧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憎恶和不甘。

而张巧月和张小曼，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根本与钱双双撇清了关系，甚至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她。

台上的道歉结束，黄贵山一声“散会”宣布了解散。他和陈彬彬一前一后离开，显然急着商讨明天安排文工团姑娘们的专车体检事宜。

就在散会之际，厉君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台前，他冲着黎宸喊了一声：“黎同志，你没事吧？”

原本人群的焦点就是黎宸，这时无数双眼睛顿时被吸引过去，更何况，那俊秀如画、冷傲如松的厉团长竟然亲自上前关切。一时间，无论男兵还是女兵，都被这养眼的画面牵住了心神，甚至有几分连连称羡。

愣了几秒后，江雪扯了扯黎宸的袖子，黎宸才回过神来，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回应道：“厉团长，你放心吧，我没事。”

这一刻，哪怕言语不过寥寥，但他们的神采交汇仿佛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温暖起来。而另一边，女兵连的气氛却冰冷难耐。此刻她们不仅脸面全无，还挂着身体的疲惫，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埋怨的目光逐渐集中到钱双双的身上，毕竟，饭堂的争端是从她那群人先挑起的，这责任，她们脱不了。

短暂的沉默后，王胜男却第一个背起装备，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愧疚。她绕着场地奔跑起来，任由汗水浸湿衣服，也不曾停下。

钱双双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风头太盛，也只能暂时忍耐。只是，她们心底的怒意，并未真正平息，反而埋下了更多的积怨。

而此刻与她们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工团的姑娘们。她们因为黎宸的维护，不仅出了这口恶气，还意外多得了二十元补助，几乎已将黎宸视作她们的主心骨。尽管也有那么几个心存嫉妒的例外，但已不足为患。

时间如同流水，很快迎来了文工团西北首次大汇演的关键一刻。这场晚会不仅吸引了上千名领导和战士，还会有随军家属到场。每个姑娘都屏息以待，憋着一股劲，誓要在舞台上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她们个人的表现，更承载着南城文工团的荣光。

周日下午，文工团结束了最后一次大排练。晚饭过后，黎宸将需要的表演服装交给了江雪：“雪儿，麻烦你替我带下服装。我得去和宣传科的同志最后确认一遍流程。”

江雪点点头，眼里有些紧张的情绪：“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的。咱们现场见！”

黎宸道别后离开。而江雪心思单纯，未曾注意到她的几句无意对话，却成为了某些人计划暗中操作的关键。

不久后，李梅像无意般开了口：“江雪，你手上这服装是要拿去排练室吗？”

“是啊，”江雪笑着答道，“我都准备好了，只是想再练几遍，心里更有底。”

黎斓听罢，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利光，转头附和道：“正好，我们也有些节目需要再熟悉一下，不如一块过去吧。妙心，你不是有个口琴独奏节目吗？”

“对，对，去排练室吧！”成妙心顺势接话，脸上甚至浮现了几分迫不及待。

江雪笑着同意，毫无防备地同几人同行。等她一走，黎斓朝李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掏出藏在身上的剪刀，欲对黎宸的服装动手。谁料，黎斓却伸出手制止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等，急什么？这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