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师妹难见

姑娘们究竟在想着什么？谢尔阳实在是琢磨不透。明明他不过是偶尔语气稍显严厉，总能把人吓得一整天都不敢靠近。可陆枫呢？那副满脸的不耐烦怎么看怎么像写明了“别靠近我”，偏偏姑娘们就像飞蛾扑火，冒着“被凶到爆哭”的风险主动贴上去，甚至还乐此不疲地缠着他攀谈。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好在凌云峰最近新增了一处“医心阁”，倒也给了这些因为看不懂女性心思而困惑不已的人一个发泄口。如今，不管有什么情感困惑还是情绪问题，都可以去找新任阁主慕凝请教。而经历了前些日子的那场风波后，就连凌云峰的堂主们都不再把慕凝当成稚气未脱的小辈，转而用近乎敬仰的态度对待她，这让谢尔阳也觉得，去请教这个小师妹并不会损失面子。

于是，他做出了决定——去拜访慕凝，探讨探讨自己追求周芸的方式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结果呢，一进医心阁，他就被前堂的侍从用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预约心理治疗已排至下个月月末。”

谢尔阳不禁失笑，随即又夹杂几分自豪，轻声念叨着：“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小师妹！这医术要是传到凌云峰外，恐怕九州四海的患者都会赶来排队吧！”说到此处，他稍稍提高了语调，几乎是咬着牙、逐字强调：“我的！小！师！妹！”显然，他这是刻意炫耀自己跟慕凝那与众不同的师兄妹关系。

然而，侍从似乎并未领会他的深意，反倒仰着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慕阁主确实一直在想办法缓解当前供需的矛盾，但新入阁接受培养的弟子们，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操经验都还有欠缺，无法及时分担工作。短期之内，只能请您耐心排队了。”

“嗯……”谢尔阳低头撑着下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确实得多劳烦师妹一段时间了。不过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公务，倒有些师兄妹之间的私事要说。她现在应该在后院吧？在哪座殿里？我亲自去找她。”说罢，他自然而然地迈步，打算绕过侍从进入内院。

但那侍从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拦住他：“慕阁主特意交代，值守期间不谈私事。如果您有急事，可留书信一封，申时后慕阁主会依次查阅。”

谢尔阳颇为不悦地转过头，眯着眼，语气透着隐隐的压迫感：“怎么？见一面自家师妹，居然变得这么困难？”

侍从依旧不卑不亢，只是轻声宽慰道：“由于求助者激增，确实需要多些耐心。”

“求助者？”谢尔阳一脸狐疑，“哪儿突然冒出这么多病患？会不会是有人编排理由闲聊？是不是我堂里那些不务正业的小子充数？”

侍从看出他的意图，也不动声色地翻开登记册，从中抽出几页记录：“排在您前面的有录勋堂的傅阁主、卫峰堂的张阁主，还有卫峰堂的陆堂主……”

话还没说完，谢尔阳赶紧摆手：“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下个月末，我会耐心等着的！”说罢，他甩袖离开医心阁，脚步匆匆，竟有几分狼狈。

眼见谢尔阳的背影渐渐远去，侍从终于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慕阁主教给他的这套“拒绝照顾特权病患”的方法确实高明，让他应对这些喜欢摆架子的大人物时游刃有余。即便是在这种讲究尊卑长幼的仙门中，慕阁主还是硬生生坚持了她的原则——人人平等，不开小灶。

更难能可贵的是，慕凝甚至重新规划了凌云峰入门考核的规则，将一些以往被漠视的特质，比如对幻术的天赋，纳入考量，为那些辅助战斗的修士提供了更多修炼的可能。而这样的改革，也让凌云峰的整体体系更加完善。

侍从望着越来越长的预约名单，抿嘴一笑，不由得对慕阁主心生钦佩。这样一个天纵奇才，难怪能够令整个凌云峰为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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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院静室内，慕凝眉宇间多了几分严肃，注视着面前的年轻男修阿梁。

“听我说，阿梁。”她的声音沉静且坚定，“你对这种事着迷，并不是一种罪恶，也完全不意味着你缺乏自制力。这些都是事实，我并不是在安慰你。而我们现在必须弄明白的问题是——你究竟是对这件事单纯上瘾，还是内心深处对生活中某些无法面对的事情感到无力，才通过这种行为寻求逃避。如果你只想让我教你如何戒瘾，但却不愿意敞开心扉与我分享那些困扰，甚至恐惧的事，我是帮不了你的。”

阿梁低垂着头，许久才喃喃低语：“慕阁主，我已经浪费了您太多时间了，真的很抱歉。那我还是不打扰您了。”

“你从来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慕凝的声音温柔却坚决，“如果治疗无效，那只可能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找到让你信任我的方式，才会让你感到挫败。所以，为了避免无谓的伤害，我才会暂时中止这次治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忘记你。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更好的办法，我一定会主动来找你。阿梁，对我来说，每位求助者都是独一无二的重要存在。希望你明白，我是真的关心你。”

阿梁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终于，他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哽咽声，那隐而未发的情绪仿佛某个被压抑了许久的暗流，轰然决堤。他抬起满含无助的眼，终于向慕凝倾诉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