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语戳心

慕凝听到谢尔阳那番不该公之于众的“直白剖析”，非但没有心生委屈，反而满眼感动地抬起头，声音里满是好奇与震惊：“谢师兄，你难道从未有这样的疑虑吗？”

话音刚落，段綺三人对视了一眼，沉默间似乎都选择了闭口不答。

慕凝的喜悦瞬间黯淡下去，勉强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明白了。难怪凌云峰的弟子对我始终心存防范，就算连几位师兄也是一样，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清越宗派我来这里，原本就没什么好意。这些我早就坦白过了，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几位师兄还如此待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其实……”段綺低沉的嗓音在沉寂中响起，却又在说到一半时顿住，似乎陷入了迟疑。

谢尔阳见状，干脆替他挑明了事实：“其实我们三个一开始也觉得，你很可能是清越宗派来的奸细。但后来，我们发现事情也许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清越宗应该，没有把他们的重要计划赌在你身上。”

听到这话，慕凝愈发疑惑，忍不住追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赌在我身上？”

浮现出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的她，紧盯着三人，恨不得能像一些妖族一样掐掐他们的尾巴，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你……”谢尔阳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綺的脚毫不留情地踹向了他的腿肚子。谢尔阳顿时闭上嘴，垂头不语。

慕凝急得跺脚，几乎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因为我’到底怎么了？师兄们不能话说一半啊！”

这次轮到段綺硬着头皮试图解释：“嗯……其实就是……我们观察了很久，发现你……”

然而，这样的过渡完全无效。谢尔阳张了张嘴，似乎对如何表达更友善些也感到异常苦恼，每蹦出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挣扎：“我们只是觉得……你……”

陆枫这个从不粉饰的耿直人直接一锤定音，以平静到让人抓狂的语气揭开谜底：“因为你太弱了。清越宗大概只是派你来凑数，降低我们的警惕。他们真正的密谋，显然没交付在你手上。”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慕凝头上一片空白：“？？？？？？？”

冷场了。

一时之间，空气中尴尬得连风都没法吹动，不知何时醒来的小天尊却打破了这局面。他舔了舔嘴唇，一脸困倦地瞪着面前的“抱抱人”，用稚嫩的嗓音命令道：“阿泥，本座有些乏了，拍拍，本座要拍拍睡。”

慕凝气得几乎鼻子都要冒烟了，偏偏意外宠溺地抱紧了这个“小胖崽”，想挪动手臂哄他，却在动作刚做出时猛地扯到了已然麻木的手臂。

“嘶——”一阵刺痛令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还是我来抱吧。”谢尔阳立刻上前，伸出了手。

“谢了，不用！”慕凝扬起嗓门，硬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我只是姿势不对，手臂才有些麻。我抱祁旋不成问题，哪怕抱着他爬到峰顶！我力气很大的，掰手腕我可是宗门无人能敌！”

谢尔阳看着她不容拒绝的样子，只能无奈点头，若有所思地在心底咽下真实想法。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这样逞强。

段綺则不自觉地朝不远处供奉堂的方向张望着，显然，等待领赏的焦灼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绪。这时，他轻轻咳了一声，似乎在酝酿转移话题的言辞。

“其实慕师妹你在我们凌云峰，可以算是最特殊的一位。”谢尔阳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安慰妙招，“我们凌云峰以战力著称，五堂弟子当中没有一个是‘心引灵根’的，也算得上是千年来的未曾有过。”

段綺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认真地补充道：“确实，凌云峰几千年的招徒记录中，没有一人是心引灵根。”

“真的没有？”慕凝显然颇为惊讶，随即却想到了某种可能，疑惑道：“那是不是因为凌云峰不太看重这种天赋？”

“倒不是完全如此，门规中并没有明确针对心引灵根的限制。”谢尔阳摇头否定，“可能问题在于，凌云峰的招徒试炼关卡，七关多数在比拼硬核战力，要不是修炼到十三层，心引灵根会很难通关。”

“十三层？”慕凝听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谢尔阳带着点戏谑摇头：“对啊，大成的心引灵根，在魔界都能坐上长老的位置了，还跑来我们凌云峰充当小师妹？这不稀罕得离谱吗！”

“……”慕凝的手顿了一下。原本以为谢尔阳是在安慰她，结果转念一想，他这是含沙射影地暗示她的“天赋”，压根就是荡然无存！

“心引灵根最大的用武之地，就是在战场上搅乱局势，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偏见！”慕凝放下放空发呆的祁旋，打开第三轮发飙的开关。陆枫干脆利落地甩了一句：“谢师兄胡说什么，我不了解魔界，您别迁怒我。”

这时，供奉堂传来了一声庄严的宣读。

“快去领奖！你们太慢了！”慕凝这个被元阳丹名字拯救的小师妹，眼睛瞬间放光。

段綺拿出了总执事，迅速接管奖品。而慕凝满心盘算的却是——五份，每份得分得绝对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