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尊的奇异神通

慕凝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天尊，心中暗暗叹气：“……”
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已经竭尽全力形容了，然而她依旧需要一种带婴语翻译的超能力。

“你是说很大的一团，还有一些零星的白色光点，对吗？”慕凝试探性地整理对方的描述，“陆枫师尊施展了一种恐怖的术法，把我们祁旋吓坏了？”

“不不！不不！”未被正确理解的小家伙气得两颊鼓鼓，圆脸像要炸开。他用力摇头后继续试图表达：“是里面的东西，不是术法！本座是这样看到的——”说着，他极具表演性地扭了扭胖乎乎的小屁股。

慕凝脑海中仿佛被灯泡骤然点亮，灵感乍现，她追问：“这么说，祁旋是指：你能看到周围人的情绪或者感受？”

小天尊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否认：“不止是这样！是整个！光点又小又抖，会飘过来，都不一样，跟每个人的不一样！”

慕凝顿时有些尴尬。她大致猜测这小家伙是在急切地描述一种奇异能力——通过扭动尾椎附近某种特殊感应“机关”，可以获取关于生命本源的信息。然而，听起来就像三维空间中的人试图理解四维空间生物的体验，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画面。

“光点会抖动，飘过来，每个人的都不同。”她低声重复着这关键描述。

结合他刚才的动作，慕凝猜测祁旋或许能够感知每个生灵的本源状态。“抖动”可能对应的是生命本源真灵的粒子振幅，“飘过来”则是散发出的情绪、气质具体化的表现。

尽管有些难以消化，但慕凝尽量去理解小家伙的奇特体验：“好吧，我好像明白一点了，那祁旋你别急，慢慢说。”她微笑鼓励道，“你今天认真观察了每一位师尊‘内在’的那个真相，是吗？”

听到明确贴合的话语，小天尊霎时兴奋得手舞足蹈，点头如啄米。过去无论如何下工夫描述，其他道童总是一脸茫然地盯着他，没有一次像坏姐姐这么准确回应过。

这让小天尊觉得心头一暖，慕凝无疑成了与他最契合的交流对象。慕凝也被他那高兴的样子感染，露出得意满满的笑容，一排整齐的小白牙俏皮地显现出来。她继续尝试为小胖崽说不清的感受提供注释：

“祁旋发现陆枫师尊的‘里面’样子与我们完全不同，是这样吧？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存在，太恐怖了！”

小天尊狠狠点着头，整个人都跟着点头晃动，那激动劲儿仿佛能传递到旁人都头晕。

“小祁旋，具体地说，哪里让你觉得特别奇怪呢？”慕凝继续追问。

小天尊再次挥动那肥嘟嘟的手，一本正经地重复描述：“不是整个！陆枫不一样，他是大大的，很多颜色的光，一个个小光点拼在一起。”

慕凝脑子里飞速旋转，仍然无法串联这些信息形成画面，只能将问题搬回他身上：“那祁旋也能看到我的‘里面’吗？我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的小小光点？”

小天尊顿住了，他停下动作，手悬在半空，抬头认真地盯着慕凝看了一会儿，然后犹豫再三，才继续描述：“阿泥小小光点，本座身上暖暖，像她那样。”

慕凝试着翻译：“你是说我和别人一样，是温暖的小光点？”

“不不！”小家伙眉头紧皱，双手拍在脸颊上，着急地纠正：“不一样！只有跟她一样，照过来！”

慕凝瞬间意识到，这个“不一样”透露着某种微妙的信息，她声音带着一点紧张：“我的光点照在祁旋身上……触感跟其他人都不同吗？究竟哪里不一样？”

小天尊努力掏空脑袋，将有限的认知绞尽，他小脸一翻向窗户，指向一个角落：“每天喝完奶，坐在那里！”

他说着稚嫩的话语，小胖手指向窗边：“大太阳照着，抱着本座摇啊摇，脸晕乎乎，本座喜欢！”他认真补充，“阿凝和她一样。”

慕凝倒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快速解析：“祁旋每天中午喝完奶，会被阿兰抱到窗边晒太阳，晃动哄你睡觉吗？我的光点和阿兰一样？”

“不不！”小天尊急忙否认，小脸变得忿忿又委屈：“是她！不是阿兰。”

“她？哪位？”慕凝扬眉，愣了愣，细声询问，“阿兰身边，穿哪种颜色衣服的姐姐？”

小天尊忽然低下头，包子脸仿佛罩上一层黯淡。他沉默了一会儿，耷拉着脑袋捏着小指头，小声嘀咕：“已经不见了好久，不抱本座。不见了，本座哭也没再抱。不见了。”

说到这，他抬头看向慕凝，眼里雾蒙蒙的悲伤。他小手摊开，又比划两下，无奈地轻声补充：“爹爹也不见了。”

就在这一瞬间，慕凝只觉得胸口像被狠狠敲了一记。她终于彻底明白了，小胖崽口中的那个“她”，正是他的生母。而他之所以觉得自己的真灵像那个“她”，是因为对母亲的依赖已深深刻入他的潜意识。

小胖崽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似乎从没被称作“妈妈”，或许是他被抛弃得太早，来不及学会这个称谓。然而，即便如此，他始终铭记——那是抱着他喂奶，陪伴他晒太阳的怀抱，那是让他感到温暖安全的唯一港湾。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消失，把他留在了空荡的回忆中。

不论他怎么哭，怎么撒娇，都再也得不到熟悉的安抚。纵然哭声穿透整个宅院，也无人回应他渴求的一句呼唤。一切温暖的记忆像大梦初醒，散得一干二净。

慕凝忽然回想起刚见到他时，那飞奔回卧房推着椅子爬上窗台的小身影，原来那个动作，是在努力复刻曾经的怀抱……假装自己被母亲拥抱，假装一切并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