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言咒的审判

慕凝正欲为自己辩驳，未料乾空真人抢先一步站起来，严词劝诫对面的虚花真人：“不能只听信平蝶的片面之词！”

虚花真人闻言，脸上难掩愤怒与不解，他眉头紧锁，反唇相讥：“证据确凿，你还要护着她？难不成还打算相信这些手段阴险的奸细不成？”

乾空却不动声色，沉稳辩解：“这些女修或许只是被孟氏利用，并不一定参与了天衍宗的阴谋。”

乾空的话让慕凝心中骤然涌起一丝希冀，她几乎难以掩饰激动，恨不得为这刚直的老人竖个大拇指！

虚花真人语气愈发冷厉，紧逼道：“她们都亲口承认与孟荷照勾结，你还要替她们分辩？”

乾空目光如炬，丝毫不退让：“她们说的，不过是与孟荷照暗中合谋，试图通过捷径完成试炼，与串通天衍宗的密谋岂能相提并论？事情轻重有别，不能混为一谈。”

说罢，乾空转向慕凝，直接发问：“你是否知悉天衍宗的密谋？”

慕凝闻言，迟疑片刻后遵命回答，她确实对天衍宗的阴谋一无所知。

然而，虚花真人似乎对她的表态仍是半信半疑。他骤然抬手施展真言咒，一股逼迫性的力量笼罩而下，以针锋相对的姿态迫使慕凝吐露真实目的：“清越宗派你来凌云山，究竟有何企图？”

措手不及的慕凝只觉浑身被一股强烈的威压所笼罩，她拼尽力气想要反抗，却始终无法敌过真言咒的束缚。她心中惊慌，本欲用话术隐瞒丑陋的真相，但虚花真人冷声一喝，真言咒的威力成倍激增，她终于不受控制，脱口而出：“宗主命我施展心引决，博取小天尊的信任，以便间接掌控凌云峰！”

几个字出口的瞬间，慕凝已是力竭，无力地倒在地上，连抬头都变得甚是艰难。

虚花真人微微眯起眼，以一贯冷漠的姿态转向乾空，语气中夹杂了不屑与嘲讽：“你听到了吧？看来堂堂录勋堂主也难免上了奸人的当。”

乾空微微垂目，心中暗叹对慕凝的信任终究落了空。他的目光落在倒地的女修身上，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失望。

慕凝避开他深沉的目光，羞愧使她低下头，连直视都不敢。她的心中除了沉痛的自责，更泛起隐隐悔意——为何要让这样一个信任她的长辈伤心失望呢？乾空的眼神触及了她记忆深处的伤痕，年幼时那些痛苦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

恼人的回忆激起她内心的不甘。这股力量蓦然爆发，她竟然在绝境中挣脱了真言咒的压制，含糊却坚定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有…对祁旋…用过…心引决！”

虚花真人闻听这话，神色一震。他的惊讶却并非源于慕凝的辩白，而是震惊于一个修为平平的小女修竟然能挣脱他的真言咒。

乾空眼中闪烁微光，似乎重拾起一丝希望。他随即驱散虚花咒印，亲自施展真言咒再次审问慕凝。

“清越宗让你接近小天尊，是为了操控凌云峰？”

“是。”

“你接受了任务？”

“我没有反抗能力。”

“你是否真心想要操控小天尊？”

“不想。”

“为何不愿？”

“我不想伤害祁旋。”

回答落定，虚花真人盯着地上的慕凝审视片刻后，眉头微皱，转头催促乾空：“既然她这般矢口否认，你不如问问：她为何宁肯冒死也要穿过秘境，竭力留在凌云峰！”

乾空点头，果断将疑问抛出。

慕凝抬起满是疲惫的眸子，气若游丝地回答：“原因有二。其一，若回清越宗，我的下场必然是灭口。其二，祁旋很可怜，我想留下帮帮他。”

慕凝的回答像一缕微光，驱散了乾空心中的乌云，他目露深深的宽慰，似乎印证了心底猜测的某些片段。虚花的目光也随之软化，似乎对女修刮目相看。

然而，白平蝶适时跳出来打破了僵局。他跪地急声告诫：“两位师尊明鉴！此女精通邪术，能够隐藏修为，真言咒根本困不住她！否则，那虎妖怎会轻易臣服于她一个修为低微的女修？师尊乃至祖师都无法消解虎妖怨气，她却能区区几小时内驯服对方，这本身就离奇无比！”

平蝶此言一出，虚花真人瞬间警觉，面色骤寒。他的怒火如烈焰般攀升，连乾空真人也神情凝重，心生疑虑。

场中气氛骤然紧张，侧躺在地上的慕凝已力不从心，无法为自己辩白，但她的一双眼眸却坦然得如霜雪般清澈，仿佛诉说着不言而喻的真相。

虚花真人低低冷笑一声：“平蝶说得不错。连禅渊上人都束手无策，这女修却弄得虎妖俯首帖耳，难道这不是明摆着她另有图谋？”

乾空一声长叹：“不管她用何种方法化解邱康的怨气，这件事本身是她的功绩，而非罪证。”

虚花斥责：“未免把她捧得太高了！她化解怨气，不过是为了借虎妖之力通过试炼！”

乾空却不动怒，坦然道：“此事若非白平蝶一手策划，她根本无从利用邱康。”

虚花听得不耐，直接袒护爱徒：“平蝶近年事事尽心，今日犯下过失，我自会依规惩治。可这女修嘴硬心虚，你竟还要视她为功臣？”

乾空忽然正色回击：“我信任的不是慕凝，而是小天尊的本能感知！”

虚花蹙眉：“此话何意？”

乾空目光深重，语调低沉：“你亲自看看小天尊在慕凝身边时的样子吧。他天赋血脉能全然收敛，连我都无法察觉——小天尊好像回到了生母怀中，完全卸下了所有防备。”

虚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乾空。

乾空目光平静，却带着深深坚定：“不论她此前犯下多少罪，这世上无人可以取代小天尊生母的位置。可现在，除了慕凝，这或许要另当别论。”

虚花脸色骤变，怒不可遏：“只为让她代替天尊的生母，你竟愿冒风险让如此危险的奸细陪在小天尊身边？祁旋遭此大劫，责任都在我们肩上！若这女修图谋不轨，你担得起么？担得起吗，秦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