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天尊的“大冒险”

慕凝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麻烦，心里一阵阵紧张，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坐在虚花真人身旁的乾空真人，试图从这两位堂主的反应中看出点什么端倪——他们是不是已经认定她就是罪魁祸首了？
出乎意料的是，局面倒比她预想的稍微乐观一点。

慕凝的目光刚一接触乾空真人的眸子，对方竟然回以一个温和的点头，神情里带着某种慈爱的意味。他看向她的眼神，那种真切的善意，反倒比她还在凌云峰时更多了几分。慕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她多年的理论实践来看，这表情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何况以乾空真人的身份，他根本没必要假意示善。

她原以为乾空真人会是对她疑心最重的长老，却没想到这位此刻面对堂主虚花真人时，竟像是在向她展示某种支持。

难不成，这两位堂主之间其实不和？或者……有可能段綺偷偷替她辩解了一番？她心里疑团重重，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位一向严肃的老长辈会突然以一种慈爱长者的姿态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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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驶向揽月峰尚武场，阿兰坐在车厢内，默默注视着正专心玩布偶的小天尊。小天尊久违的这种无忧无虑的神态，让阿兰心头一阵动容。这样的改变，毫无疑问都得归功于慕凝。

是慕凝，不仅让小天尊重新露出了孩童该有的笑颜，还成功让小天尊摆脱了袁松的纠缠。

袁松过去的所作所为让人恼火，他想尽办法讨好、纵容小天尊的同时，也开始拉帮结派，排斥不同声音。他得宠后的所作所为令阿兰屡屡遭到排挤，作为道童的她几乎失去了与小天尊亲近的机会。

而慕凝的出现才真正改变了这一切——她直接从根源上切断了袁松试图控制小天尊的手段。阿兰深感佩服，甚至希望慕凝能长久陪伴小天尊，让他彻底不必再面对袁松那种困局。

清晨用膳时，慕凝已经悄然激发出小天尊对于第一天尚武学习的期待；临出门前，她更详细地拉着阿兰叮嘱了一番，可能遇到的状况、应对的方式——条理分明，周到细致，让阿兰不禁由衷感慨，这名女修不仅聪慧敏锐，心思也细腻得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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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场的门槛刚刚跨过，阿兰按照慕凝的指点，牵着小天尊的手一路踏入场内。慕凝特别提醒她，一旦小天尊对场内某些练武器具发生兴趣，要耐心陪伴，让他尽情探索，绝不能阻碍他的好奇心。

阿兰也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底，准备回头找机会与慕凝分享。场内，早已恭候的门仆迎上前，恭敬地告知阿兰：“三位师父已经在正堂等候，拜师仪式所需物品也已准备妥当，仅待小天尊敬茶。”

却只有三位师父？阿兰心里一动，难掩疑惑：“为什么只有三位？”

门仆躬身解释：“白师兄正在眀判堂接受审讯，不便分身；秦师兄临时下山，未能赶上。今日只有段师兄、谢师兄和陆师兄在此。”

听罢，阿兰点点头，心里复杂难言。不禁想起，关于当年寂灭天尊拜师的情形，也不过是三位师父而已，那时的禅渊上人、悬善上人和定坤上人，如今皆已至化境，只待飞升。而寂灭天尊自己，却在劫难中遁入轮回，小天尊才刚满三岁，就肩负起凌云峰的宿命，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

阿兰牵着小天尊进入正堂，细细观察站在堂下的师父们。供奉堂首席弟子谢尔阳与录勋堂首席弟子陆枫，一个斜躺在太师椅里，一个散漫翘着二郎腿，模样比小天尊还不走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中央的卫峰堂首席弟子段綺。他身姿笔直如矗立的雕像，浑身散发出某种威严气息。段綺的眼神锁定刚踏进门的小天尊，透着义务与责任的沉静。

只是——哪怕段綺再如何严肃，阿兰的目光还是下意识被陆枫吸引。这张脸，凌云峰的女修只怕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阿兰心道，陆枫若不是首席弟子，就凭他的俊容，也能轻松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升堂的唱报声高亢响起：“时辰已到，请小天尊奉茶——”

阿兰回过神，弯身递过茶盏，将它放到小天尊的小手上，同时轻声提醒：“按照慕凝姐姐教你的，把茶水递给师父。”

小天尊接下这一任务，双眼闪着期待的光华，端着茶盏迈开小胖腿，缓缓走向坐在中心的段綺。段綺面色微紧，额头隐隐冒出细汗，似乎比小天尊还要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威严的师父架势，低声应了一声“嗯”，随后弯身伸手准备接茶。

小天尊却误以为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当即抬起圆圆的小胖手，仰起头，豪迈地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阿兰：“……”

众弟子：“……”

你不是用来自己喝的啊！

段綺僵在半空中的手足足停了三秒，谢尔阳憋笑憋得肩膀抖成风铃，而陆枫则直接弯下身来，饶有兴致地调侃道：“烫不烫嘴？需不需要为师帮你吹吹？”

小天尊置若罔闻，将空碗递给侍从，霸气地一挥小胖手，信誓旦旦地道：“多此一举！”

阿兰无力扶额，心里忍不住腹诽：阿泥看到这小天尊如此豪迈完成任务，恐怕要骄傲得飞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