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胖天尊的心理战

慕凝无奈地向祁旋投去注视，这个小胖崽，装聋装到完全艺术化的程度。只见他小脸上一本正经，仰头问：“阿泥，你喜欢枣酥酥吗？本座再添五块，分你一块。”

慕凝压抑住心中翻腾的笑意，心想着这小家伙到底还能把话题跑得多远：“祁旋，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对了，上次你说自己几岁来着？”

“本座的鞋子去哪儿了？”小天尊瞅了瞅自己的圆滚滚小脚丫，满脸认真地回了一句。

慕凝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仰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小天尊的心理素质如此强大，让她无法抵挡，这才三岁的他，竟能将装糊涂的本领练得炉火纯青。慕凝心中暗叹，这小胖崽以后必定成大器。

这一天是小天尊祁旋人生中正式开始修习体术的第一天，严苛火爆的段綺师叔担任他的启蒙导师。慕凝早就见识过段綺那急躁直率的教学风格，担心小天尊那天生的“至高小霸王”性格会惹出大麻烦，导致开局不顺。她决定亲自陪同祁旋前往尚武场，替他打打圆场。

慕凝脑中描绘出段綺与祁旋初次互动的画面：祁旋自以为理所当然地左耳进右耳出，而段綺则完全不顾其神龙血脉的威仪，以灵寂期修士身份镇压三岁的“小霸王”。强硬的态度只会让小天尊认为修习体术纯属折磨，从此内心抗拒，甚至可能让这段师徒关系注定不欢而散。

作为祁旋的“监护人”，慕凝倒是很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表面上，段綺摧毁小天尊的骄纵性格确实必要，但眼下已然不是最恰当时机。祁旋失去了庇护的父亲，内心必定缺乏安全感，如果强行威压，只会让祁旋四处寻找更强大的庇护者，从而疏远她这个刚刚被对方认可的人。

于是，早膳的时候，慕凝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铺垫，逗起祁旋学习体术的好奇心。她一边将枣酥酥夹到小家伙的碟子里，一边煞有介事地夸道：“段师兄可是凌云峰最厉害的修士之一，当初幼童监督谷里的三百个孩子，只有七个能完全通过他的考核。这七个可都是世间最聪明、最乖巧的孩子，每天都能吃到糕点和牛奶作为奖励。”

提到奖励的时候，祁旋的眼睛一亮，口中快要咽下的糕点赶忙吞了下去，小胖脸紧张地追问：“那些不厉害的孩子呢？他们是不是得饿肚子？”

慕凝强忍住笑意，继续营造氛围：“当然不会饿肚子，只是改吃些蒜泥拌饭和胡萝卜罢了。”

话音落下时，慕凝惊奇地看到祁旋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深受打击、但还是硬撑住的小表情。虽说小胖崽没立马哭鼻子提出抗议，却也不争气地耷拉着脸继续吃早点，好像全世界都对他不友好一般。

“阿泥，本座吃不了胡萝卜，也不吃坏坏谷的饭！”小天尊吃到最后，郑重其事地宣布自己“已满八岁”，意图逃避训练。

忍住笑意的慕凝好不容易再次开口：“祁旋，其实我觉得，就算你去了幼童监督谷，也一定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不仅不会吃胡萝卜，还能让所有人都羡慕你能得到'段师兄特别奖励'。”

话虽是好话，但祁旋却依然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随手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继续抓糕点啃，丝毫没有被任何“好胜心炸裂”的剧情感动。

慕凝被这冷淡的反应弄得有些发懵。明明“三岁小孩逞能”的戏码通常百试百灵，为何到了祁旋这里，竟像泥牛入海？难道神龙血脉的幼童天生与世无争，不擅长与人竞争？

她不死心地追问：“祁旋，你觉得自己跑不过其他孩子吗？”

小天尊晃了晃脑袋，目光坦荡地盯着慕凝，慢悠悠说道：“阿泥，本座没想过输赢。知道吗？本座第二厉害，第一是爹爹。”小胖子的奶音郑重其事，仿佛这是全天下最大的不争事实。

慕凝听到这话，忍不住无力扶额。开什么玩笑？她本以为可以点燃小天尊的斗志，却意外从这孩子嘴里听到如此超然的答案。若真是“心中无敌”的境界，那祁旋的确不是一般的三岁娃娃。他已经拥有了一种近乎宗师般的豁达，尽管这份境界里，还透着一丝属于小孩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