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难的芳灼夫人

慕凝垂下眼睑，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只白玉葫芦，仿佛它是世间的珍宝。她心里想着，要是能再留下一颗丹药，等邱康醒来后，就能巩固疗效，这才是万全之策。

她偷偷瞧了瞧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便手脚麻利地拔掉瓶塞，将葫芦倒扣在掌心。正当丹药如细雨般轻洒而出，清脆的声音却在她背后冷不丁地响起：“夫人，这样一粒一粒倒多麻烦啊，干脆把葫芦整个塞给他算了。”

那熟悉而带着揶揄意味的嗓音，正是陆枫。慕凝的小手陡然僵住，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贼，她愣愣地看向邱康背后的陆枫，震惊写满了整张小脸。他明明被邱康遮着，怎么可能发现她偷偷多倒了两颗丹药？难道葫芦晃动的声音，他也能听见？

周围本就嘈杂，他居然细致到这份？这还是人吗！

慕凝迅速掩饰自己的心虚，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嘛，这么小的葫芦究竟能装几颗丹药。”她不慌不忙地把刚抖出来的丹药塞回葫芦里，摆出一副心虚却强作镇定的表情，“好了，已经喂完了，多谢陆师兄挂心。”

陆枫将那只压在他头顶的大猫轻轻放回地上，目光从容不迫地落在慕凝微红的脸颊上。他语调悠然地问道：“夫人，现在能跟我们回去了吗？”

这话偏偏戳中了慕凝心底最大的矛盾。她并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尤其是哄好小天尊后可能还要被扫地出门，她可受不了这种过河拆桥式结局。既然都已经丢脸了，不如再豁出去一把。

慕凝抬起小脸，眉眼间多了几分理直气壮：“能走可以啊！可现在邱康昏倒了，试炼没人帮我完成。陆师兄，既然是你把人打晕的，理应由你负责帮我过最后一关，不是吗？”

陆枫对于这样的强势要求并不惊讶，他没有抗拒，但也没立即回应，只淡然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慕凝微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变得更加坚定：“作为芳灼夫人，也许我可以留在天尊府，但我更希望以凌云山弟子的身份，通过试炼，堂堂正正地成为凌云峰的一员。将来大家只当我是一名普通师妹，平等相待便可。不必再叫什么‘芳灼夫人’，陆师兄，我期待你日后的指点。”

陆枫挑了挑眉，似有意无意地提醒道：“既然要平等，那我就按照同门来算账了。刚才那两颗玉清丹——每颗市值一万八千灵石，师妹是打算立刻结清呢，还是打算记账？”

慕凝愣住了，脑袋里瞬间炸成一片空白。

这男人……竟真的认真听见了，“两颗”都没给她放过！合着他就是跟抢灵石的不是？

“区区两颗丹药，三万六千灵石？”慕凝脸色不善，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怀瑾调侃道，“陆师兄未免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我那顶纯金凤冠换灵石，也不过值七十颗。要不然，我去丹药宗买两颗丹药回来，还给你。”

闻言，陆枫居然轻轻点头：“可以。”

慕凝得意一笑：“那么师兄也该陪我继续完成试炼了吧？”

就在慕凝以为胜券在握时，旁边一群听得目瞪口呆的女修站了出来，她们迫不及待地提醒：“慕凝妹妹！玉清丹哪有那么便宜，市价是一万八，可数量稀少。若去丹药宗高价采购，一颗价格至少翻一倍！”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她头顶，让慕凝的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两下。她艰难地向怀瑾投了个求证的眼神。

怀瑾脸色凝重，用毫不夸张的表情对她点了点头。

慕凝感觉这一天的绝望情绪已经到达巅峰峰值，她一边内心崩溃，一边望向陆枫，那眼神满是讨饶与谄媚。陆枫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甚至还语带调侃地问：“师妹准备先立个借据吗？”

慕凝僵了半晌，终于整理出一丝体面，她低头拨弄着额前的碎发，一脸忧伤地说道：“……险些忘了，这‘芳灼夫人’的身份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来到府中以来，我每日都在牵挂天尊，盼着能早日见到他。细细一想，既然这身份能让我更安心一些，那便还是保持原样吧。”

说白了，这样花费很少，她哪里舍得为两颗米粒大的丹药背八百辈子的债！

然而，段綺却一脸天真地戳破了她的虚伪：“夫人，你之前见过天尊吗？”

慕凝顿时如鲠在喉，气得牙痒痒，心底恶狠狠地呐喊：你再这么拆我台，信不信劳资把你们胖胖小天尊一脚踢进深渊？

她艰难地保持微笑：“虽未见过，但久仰大名。”

段綺却仿佛听出了问题的漏洞，不依不饶地追问：“只是听过名字，就这么牵挂？”

“天尊的斩妖除魔事迹从小我便耳熟能详，自然倍感仰慕。”慕凝用犀利的目光告诫他，再多一句废话，看看谁倒霉！

可惜段綺是出了名的较真武痴，他对一切有模糊点的问题都有极强的探究欲。于是，他更认真地追问：“斩妖除魔，我们也干过不少，为什么偏偏只有天尊能入夫人法眼？”

慕凝终于将伪装一脚踢开，露出贪婪又无赖的本性，冷笑道：“感情这玩意儿没法解释，反正我就要当芳灼夫人，也要当你们师妹！你们早点商量好，谁帮我冲过第七关，不然小天尊就别想再见我！”

段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