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天尊的百日试炼

怀瑾铁了心，哪怕前路凶险，也要冒险闯一闯这条捷径。
孟荷照却沉着思索，心底打着些许疑虑。她担心，这一路艰难险阻，也许正是白平蝶那个小子故意设计，要将她们引入死地。

一晩的商议之后，孟荷照终于拿定主意，她提出一个计策：挑选试炼者中最强的八名姬妾，与她们共同闯过天梯。一旦真遇到巨妖袭击，便让这些人分散逃跑，总能多些生机——毕竟，再凶猛的虎妖，也无法同时追杀众人。

慕凝一听，心中直叹：“啧，这好像个好主意，可孟荷照根本不是想跟巨妖硬碰硬，就是想着拿人命来分摊风险啊！”

她扫了一眼孟荷照，看着对方神色镇定的模样，心里却苦笑。以自己的倒霉运气，就算带上一百个同伴，遇到巨妖时被吃掉的概率，依然是她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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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宁静晨光，仙府内袁松端着空碗筷，从小天尊的卧房中走出。可刚踏出门槛，他便瞧见乾空真人端坐在外厅东角的圈椅上，目光沉静如渊。

袁松见状，连忙放下托盘，快步上前行礼：“堂主，您来得早。”

门外侍从似乎也收到了些许责备的目光，袁松正准备训怵他们几句，乾空真人却随手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这是我吩咐他们退下的。听说小天尊正在同你们玩捉迷藏，我不想打扰他兴致。只是来问问，这两日，小天尊是否曾哭闹？”

袁松似是早备好答案，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孩童心性，堂主勿忧。这两日，他们从山下带来几笼蛐蛐儿，小天尊玩得不亦乐乎，烦心事早抛至九霄云外。”

乾空真人轻叹了一声，语气里多了些忧思：“可惜，这般宁静，只怕维持不了多久。你且想，小天尊之所以能安然欢笑，或许是念着与那慕姑娘百日之约，盼着天尊能如期归来。然而真到了约期——怕是不好交代。”

袁松不以为意，笑着劝慰：“那是百日后的事，为何堂主现在就忧虑？小天尊毕竟年幼，又怎会记得这么久远的约定？”

乾空真人蹙眉，悠悠开口：“他可不是普通孩子。神龙尤其记挂凡人许下的承诺，百日为期，他若依旧记得，你恐怕脱不了干系。”

袁松闻此言，顿时有些慌乱，忙不迭地请教：“那弟子该如何回应他的追问？”

乾空真人神色沉稳，侧身望向袁松：“那日，暖阁中慕凝姑娘的话你应该听到。她对小天尊既细腻又周全，滴水不漏。你若要应对小天尊的追问，不妨学学她的说法，省得惹出麻烦。”

袁松听罢，心下无奈，喃喃念叨：“若能挽留那姑娘至此住上数年，该有多好！她哄孩子的本领，立竿见影，除了夫人——呃不，除了那魔女给小天尊喂奶能立刻止住哭声，这世间恐怕只有她才有这种本事了。”

乾空真人脸色微沉，冷冷瞥了袁松一眼。袁松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忙躬身认错，吓得头颅再不敢抬起半分。

“你真以为我不想留她？”乾空真人忽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当年天尊正是因魔女的欺瞒而落入死局，如今又来个擅惑人心的少女，深得小天尊信赖。那女子师门对凌云峰有私心，你只贪图她能哄孩子，却全然不顾小天尊的安危吗？”

袁松闻言，心头一颤，连忙低腰道：“弟子愚钝，还望堂主宽恕。”

乾空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陪小天尊继续游戏。然而，才退了两步，袁松却又被叫停。

“别让小天尊玩物丧志。”乾空真人思索片刻，最终下达命令：“传我口令，今日后晌，召段綺入府。让他替小天尊制定日程，把玩乐时间削减，另安排他修习体术。除此之外，还要让小天尊认一认那些作恶的妖兽，早些领悟天道使命，这才是凌云峰新主应有的姿态。”

袁松领命后送走堂主，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正犯难——段綺是卫峰堂尽常真人门下首徒，此人虽是武学奇才，却性子古怪，甚至有些愚钝。让他执教小天尊，只怕又要闹出些岔子。

果然不出所料，段綺接令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雷厉风行地制定了方案，把小天尊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未正初刻，他竟已带着道童一路将小天尊抱去了镇妖塔，要让这三岁的幼童直面那些被凌云峰镇压的妖魔残骸。

这举动实在让道童们头皮发麻。乾空真人确是说过要认妖兽，但不曾指明是这等“肉身版”的认法！那话本意，明明是让小天尊看看附带图解的古籍，听听历史上仙君斩妖的传说罢了。段綺却偏偏“野理解”，觉得只有亲眼目睹妖尸，才能真正认清它们的存在。

道童们急得跪在塔门外，与段綺苦劝多时：“三岁的孩子哪能看这些渗人的东西？段道君，您要吓坏小天尊吗？”

然而段綺听不进去，他认定自己既被托付了小天尊，就必能完成任务。这事师父已授权，他便不愿再将决定权交由堂主处理。

几个道童抱着小天尊，死死赖在镇妖塔门外，寸步不肯往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