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岁真相局

在慕凝的心里，祁旋或许是能量澎湃的“天命之子”，但终究也只是个活在龙傲天小说里的主角罢了。他的那份天生的血脉压制，对于她而言，与其说是威慑，不如说是一种有趣的观察对象。她的情绪和心理自控能力，更是经过专业训练锤炼出来的——别说与祁旋平起平坐，她甚至能反过来，真正压他一头。也正因如此，那场“七岁自称”事件才被她成功导演，被吓坏的小天尊亲自奉出了一个靓丽的乌龙。

短时间内，凌云峰上恐怕无人能够撼动慕凝的地位。若真要她出谋划策，倒是觉得去山下随便找个毫不知情的小村农妇，或许会比叫来一群唯唯诺诺的女修士更加管用——毕竟，农妇没有灵根，感知不到小天尊那炁魄天成的威压，对她来说，三岁稚嫩的胖娃娃无非是个扭着屁股撒娇的小屁孩罢了。但女修士们不同，无一例外地被小天尊“扭屁股”暗示看穿，个个吓得浑身僵硬，演戏又哪能自然？

此次的真谛，其实藏在慕凝独门的“心得”里。那是由她的特殊能力和观察入微中悟出的诀窍，原本无意外露，却偏偏被天衍宗一名姑娘点破，这位故作羞赧却透着急智的孟荷照，主动向慕凝递了橄榄枝。

孟荷照，二十四岁，天衍宗的女丹修，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天赋和宗门地位。她对慕凝表现出深深的好奇心和几分尊敬。而慕凝在了解了她的背景与过往后，也没对她失去应有的警惕，只是略带神秘地轻笑，淡淡回道：“我并无哄小天尊的秘诀可言，他们又能偷到什么？”话语虽然谦和，却故意留了一手。

果然，孟荷照听后面露敬畏之色，察觉慕凝不想透底，适时收回了探索的念头，仅仅表达了一番崇敬后便告辞离去。只是她走后，慕凝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难道凌云峰里，真有谁能在情绪控场上与她分庭抗礼？毕竟，连续三日玄天殿都无人再来请她去看望祁旋了。

这个困惑在第四天下午被天穹一声惊雷震散。当慕凝听见雷声时，脸上不自觉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看来，那些被号召去施展“哄娃大法”的弟子们，尝尽了失败的滋味。

果然，不出一炷香时间，门仆便一路小跑着来报：“请慕仙子速速赴玄天殿——小天尊又发怒了！”

这次的“哄娃主战场”选在了偏殿的暖阁，地方比上次宽敞不少。慕凝一进门，就被眼前的人影充斥得几乎眩晕。四周站满了年轻道长，男男女女，几乎刷满整面墙，画面像极了某堂公众课后面密密麻麻挤满了实习老师，显然，这次凌云峰派出的不再是普通弟子，而是带着宗门期待的精英门徒。

慕凝迈出一步，柔美的眉微微一蹙。不是她不愿意让一群人围观自己的“育儿经”，但眼前这些敬畏祁旋的修士，无疑给了小天尊相当不小的心理支撑。她左右环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请求剔除部分碍事的人群，耳边却传来急促的布料摩擦声。转头一看，小天尊像一颗倒地回弹的小球，从暖炕上一口气弹爬起身。他双眼喷火，气鼓鼓地挥着小胖手，仿佛积压已久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幼童——谷，没有！”胖娃摊开胖乎乎的小手，做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手势，声音奶得像在含糊地撒娇，却带着地动山摇之势，“长老——没有！”

他紧攥小拳头，似敌非友的小目光逼视着慕凝，迸出一句句断句的指控：“都是——本座——弟子！坏姐姐——也是本座的！”

慕凝一时无语，只觉得眼前这个小胖崽像个愤怒版的侦探柯南，用稚嫩的奶音控诉她的“恶行”。一时间，她有些走神，直到末了才勉强理清了祁旋话里的逻辑：这小孩显然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探查过那些假冒“幼童监督谷”的女子身份，发现不过都是自己宗门的弟子而已。于是，他用自己稚嫩的词汇库，愤而戳破了这所谓“监督”的谎言，顺带在他稚嫩的心里，“认定”慕凝也是这种“坏蛋”中的一员。

尽管被冠上“坏姐姐”的名号，慕凝依然维持了难得的冷静——与一个三岁的愤怒小孩争辩那“童言无忌”的“真相”，无非是徒增笑料罢了。她深知，依靠小天尊以灵力产生的直觉和探查，只会让事情愈辩愈乱。要动摇祁旋的确信，得寻求别的突破口。

慕凝稍稍侧目，视线从那胖乎乎的小天尊身上离开，环顾四周一片尴尬沉默的门徒，蓦地提升了嗓门，狠狠质问：“我听闻凌云峰内有弟子假扮我谷中子弟招摇撞骗，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