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金榜题名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808更新时间:25/05/29 23:04:18
殿试结束,永乐帝翻阅着手中的奏章,目光最终落在了许萱清的名字上。她的奏对,不仅分析了旱涝不均的症结,更直指某些水利工程的弊端,一针见血地指出水库修建不当,反而阻塞了下游的水源,导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同时,她还提出了引水渠的方案,条理清晰,论据充分。
而在对外策略上,许萱清并未一味主张忍让,而是巧妙地避开了深入的军事分析,只强调大魏不乏平定边疆的将才,在内忧外患之际,钱粮才是重中之重。
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竟提出了与赤葭交易的策略。赤葭地处大魏西南,国土辽阔,平原广布,终年炎热多雨,水稻一年可三熟甚至四熟,堪称大魏的粮仓。
然而,赤葭最大的困扰莫过于瘟疫,每年因此丧命者不计其数,甚至连先王都因此驾崩。
而大魏恰恰掌握着治疗瘟疫的草药和药方,完全可以此换取赤葭的粮食,尤其是湄水上游出产的新粮,那里是赤葭贵族聚居之地,瘟疫较少,水源也相对洁净。
这几乎解决了永乐帝多年来的心头大患。要知道,大魏向来对赤葭敬而远之,两国语言不通,风俗迥异。
加之赤葭一向懦弱本分,大魏对其不屑一顾,对其国情知之甚少,从未想过大魏手中竟握着这样一笔划算的交易。
事关国家大政,永乐帝自然不会深究细节,转而问起了许萱清的学业。当得知她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时,永乐帝开怀大笑。
“朝廷有规定,年满十六岁方可为官。你年仅十四,朕是不能破格授官的。”
这早在许萱清的意料之中,她从容答道:“学生有幸得到燕先生多年教诲,愿跟随恩师继续精进学业。”
永乐帝心中暗暗赞许,不骄不躁,务实求真,更难得的是这份纯真率性,绝非那些沽名钓誉、自命不凡之辈可比。
再看许萱清,容貌俊秀,虽尚未完全长开,却已初见倾城之姿,日后定是一位才貌双绝的翩翩佳公子。
永乐帝一直以成为有为的明君为目标,在他执政期间,能涌现出这样的奇才,无疑是他治国有方、人杰地灵的最好证明。
随后,永乐帝又点名询问了沈耘、梁兆琦等人,但言语间远不如对许萱清那般关注。
最后,永乐帝意味深长地说道:“先皇在位时,曾出过一位十七岁的状元,便是当今的谢大儒。没想到朕有生之年,也能遇到这样的际遇。”
话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许萱清猛然抬头,心跳加速。
她,赢了。
此时,谢府的几位小姐,特意在玉带街最好的酒楼,预定了临窗的雅间,等待着观看进士游街的盛况。
谢雪樱身着一袭水蓝色百蝶穿花广袖襦裙,臂弯上搭着一条银灰色披帛,正优雅地品着香茗。她的身边,围绕着几位曹家的小姐,不住地赞美着她的亲哥哥。
“表哥才十八岁就中了进士,这般年纪,在整个京城都难寻几人啊!”
“可不是嘛!就说我大哥,乡试考了两次才中了举人。一听说今年斐表哥也要下场,吓得连考都不敢考了,说是要等三年后的春闱再战,免得被人耻笑。”
谢雪樱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婉地笑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这没什么可丢人的。别看哥哥如今名次不错,其实他也是每日温书到深夜,生怕考得不好,辱没了祖父的名声。”
曹家的几位小姐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薇掩着嘴,笑着对谢雪绒说道:“絮妹妹,你大哥为何不去试试呢?如今可是太平盛世,哪儿来的仗可打?我听说你大哥现在闲得整天上街抓小贼呢,这样虚度光阴怎么行?不如安安稳稳地读书,考个秀才,再过三年,也能有个举人的功名!”
姑娘们再次娇笑起来。
谢雪绒脸色紧绷,心中也埋怨父亲和兄长不争气。明明是世家之后,小时候资质也不错,为何偏偏不走科举之路?如今这世道,武官哪里比得上文臣的风光体面?害得她也跟着抬不起头。
以前,她还能仗着自己是嫡女,敢于向谢含妤提点一二关于科考仕途的建议。可如今,她若再说,就是越俎代庖了。
她看了许秀春一眼,淡淡地笑道:“妹妹毕竟是闺阁女子,哪里好对兄长的事情指手画脚,想来大哥心里自有分寸。”
曹薇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讽刺了谢雪绒之后,又将矛头对准了许秀春:“三姑娘是被农妇养大的,那乡下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读书人啊?”
曹芸在一旁帮腔道:“我看啊,几辈子都出不了一个呢!别的不说,三姑娘不也是大字不识几个嘛!”
她们对待许秀春的态度更加放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许秀春的脸涨得通红。寄住在谢府几个月,对于内宅里那些话里有话的机锋,她已经能听懂一些了,明白这些笑声里充满了恶意。
作为千金小姐,她最痛苦的就是没有读过书,不识字,不知在明里暗里被人嘲笑了多少回。
她气急败坏地反驳道:“你们胡说什么?!谁说没有?我、我大弟也会读书!”
谢琼雯语气轻蔑地问道:“读什么书?《三字经》吗?”
雅间里再次爆发出更大的笑声,这次连谢雪樱都捂着嘴,肩膀颤抖地笑了起来。
许秀春满脸涨成了猪肝色,气愤地说道:“不是!我大弟是在县城读书的,每月还有束脩……他、他还被一位有名的先生收为徒弟了!”
谢琼雯毫不留情地嗤笑道:“读书可是要花银子的事情,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要钱,哪有读书还给银两的道理?天哪!你大弟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你不也说过,他是个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