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赌局又开

“更让人头疼的还在后头呢，”陆昌乐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咱们澄弟不光是会元，还得是状元！”

许萱清在心中默默叹息，就让他高兴高兴吧。她压根就没打算争那个状元，她只是需要一个进士的身份傍身，可状元郎的身份太惹眼了，她早就计划好在殿试的时候适当收敛锋芒。

总而言之，这场春闱，她已经十拿九稳，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已经到手，接下来只需要走个形式就行了。

现在的结果，想必平安赌坊应该是满意的。

押注金额最高的瑾瑜公子和沈耘都没能名列前茅，会元反而是她这个之前没什么名气的举人，按照往年的经验，能得会元的考生，殿试一般都不会是一甲，最差也能进前十。

按照现在这种顺风顺水的趋势，平安赌坊估计也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到时候只要自己退居二甲，沈耘正常发挥，凭借着那日在摘星楼他出口成章的才华，极有可能高中状元。这样一来，就能将平安赌坊的阴谋粉碎大半了。

“客观，这个茶碗，要多加四文钱。”

许萱清顿时无语……

在杏榜正式张贴之前，一份加急名单就已经被快马送到了寿王府。

王府下人接过名单，径直送到了王世子秦磊的书房外。

“许萱清。”

秦磊看着名单上赫然在列的第一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原来是他啊。”

随从单左凑上前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您认识这个人？”

“见过一次，一个小滑头。”

秦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名单递了过去：“拿给张老，让他算一算，如果按照这个榜单，郑家这一次能赚多少？”

单左接过名单走了出去，还没过一刻钟，一个小厮就小心翼翼地捧着名单送了回来。

“张先生说，按照这个榜单，郑家这次大概能赚三百七十万两白银，因为参与赌局的赌客大多是普通百姓，所以大约只能拿到四成的赌金，折合一百四十八万两。”

“剩下的全部由田宅人口抵押，包括三条大街八条小巷的宅院铺子，良田三千亩，奴仆两千人。”

“郑家为了发展壮大产业，会把宅屋重新拆建，用来经营新的店铺，试图垄断京城的生意，田地也会变卖，然后重新买回上好的良田，前期投入预估一百万两白银，正常经营三年，盈利至少能达到两千万两。”

“也就是说，郑业承花费了数月的心血，精心策划了这么大的一盘生意，短期内却只能赚四十八万两白银？”秦磊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还不够宁王一个月的开销。

从长远来看，这的确是一笔极大的利润。可是宁王与郑家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花钱也如流水一般，谁也不知道三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眼前的利益。

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老百姓的口袋里来，但是从穷人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所以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引导更多有钱人给他们进贡。

更何况，郑家想要的远不止是金钱，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胜算还远远不够。

秦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后吩咐道：“郑业承这个守财奴，区区四十八万两银子，他肯定不会放在眼里，接下来必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让人给我盯紧了，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来报。”

“是！”单左立刻领命。

秦磊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张名单上。呼声最高的几个人，只有谢容斐勉强挤进了前十名，而梁兆琦和沈耘都排在了十五名之后。

看来父王说的没错，谢允安和谢容斐的确不如文国公父子那样通透明白。

他们既需要谢氏家族的支持，也要小心提防谢氏做大，所以迎娶公府二房的谢大小姐作为世子妃，并且重用文国公父子，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将来事成之后，以文国公府几房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必然会互相牵制，外戚就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谢容斐这样做也并非毫无依仗，有谢家作为靠山，郑业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科考由他们父子二人把持着，郑家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插手科考，给宁王留下把柄，所以他们只能在这些考生身上做文章，就看他们最终是想拿谁开刀了。

秦磊的目光扫过名单，最终停留在了榜首的名字上。

“单右，去查一个人。”

单右恭敬地应道：“世子您想查谁？”

“长安府，许萱清。”

“遵命！”单右毫不迟疑地答应道。

秦磊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名单上的“许萱清”三个字，低声自语道：“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来找你。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会试的成绩公布之后，许萱清彻底放松了下来。李俊云白天去书肆听讲学，晚上回来还要挑灯苦读，而许萱清则顶着他那幽怨的目光，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闲书。

“哥哥，哥哥，许哥哥！”

小满迈着轻快的步子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许萱清的胳膊。

“哥哥，你是状元，你真是太厉害啦！”

许萱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纠正道：“是会元，不是状元哦。”

“不对不对，”小满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大家都押哥哥，哥哥肯定是状元！”

许萱清闻言，心中猛地一惊：“什么？押我状元？赌局不是已经封盘了吗？”

“又开了，现在赌坊里可热闹啦！”小满兴奋地说道。

许萱清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开了？”她焦急地问道。

“小满也不知道。”小满摇晃着脑袋，天真烂漫地笑着，“爹爹也去了，他说哥哥一定能考上状元呢！”

许萱清的心怦怦直跳，知道从小满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

朱雀街是京城最为繁华的一条长街，无论白天黑夜，这里都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可是今天早上，这条街上的许多店铺都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倾巢而出，将整条朱雀街堵得水泄不通。

许萱清还没走到朱雀街，就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去路，根本无法通行。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攥紧了拳头，随便拉住了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大哥，放榜之前赌局明明已经收盘了，为什么现在又重新开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