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毒药与覆灭

“你母后怀上老二时，与易青有过接触，她始终不肯透露详细情形。你如今也为人夫，应当能体谅父皇的痛楚。易青对我有夺妻之恨，我怎能心慈手软，容他的孩子活着？如果我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以那等方式对待他。”

皇帝脸色苍白，试图伸手握住苏凛轩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迫切：“御儿，你说你是太子司御，难道忘了从前父皇是如何疼爱你的？若早知易青的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也会像珍视珠玉一样待他，怎会狠心将他弃于荒山？还有你，本是父皇最钟爱的孩子，却因易青的计谋与于燕的挑拨，使父皇误以为你是易青的血脉。父皇早已悔恨不已，这一切都是易青的错。他觊觎你的母后，处心积虑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苏凛轩听得厌恶，目光寒凉如刃，他下意识地避开皇帝的手，冷冷开口：“易青有错，你就无错吗？”

话音刚落，他蓦地钳住皇帝的下巴，声音如冰裂般刺耳，随即一粒药丸被强行塞入皇帝的嘴中。皇帝反应不过来，药已入喉，身体隐隐开始疼痛。

苏凛轩眯起眼，冷冷嘲弄道：“这毒是以子熄毒为方，每日发作一次，两小时苦痛，知晓滋味如何才算公平。此刻，我以兄长之名，为二弟讨一个公道，该你承受这一切。”

皇帝猛地弓起身子，企图抠喉吐药，神情焦躁狰狞。然而，乔岚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句，声音满是讥讽：“别费力气了。这药出自苏虞之手，她师从曹莺，擅长制造入口即化的毒。你和曹莺狼狈为奸多年，何尝不清楚她的作风？”

皇帝本想否认，但身体疼痛袭来，他不得不低头认命。面上装出一副懊悔模样，战战兢兢地说道：“父皇的确不该——”

还未说完，苏凛轩一脚将皇帝踢向房柱。砰然一声巨响，皇帝身子重重撞向坚硬的柱木，又摔到地上。他再想爬起，却被那声音冷如刀峰般的话压得透不过气：“本王早已提醒过，不要在我面前自称父皇。你的身份不配！”

剧痛蔓延至五脏六腑处，皇帝瘫伏在地，终于体会到曹莺惨死时的绝望。心中愤恨翻涌不休，但眼下大势已去，他只能佯装痛苦，试图挽回局势。

“朕不该听信谗言，让人挑拨离间，可朕终究是因为爱极了你的母后才会心生疑窦。是易青利用朕对她的深情，算计了整个王室。错不在朕，而是那些奸人害得朕失去了两个儿子！”

皇帝呼痛之余，依然竭力表露深情，低声哀求：“御儿，朕知道自己负了你和你的弟弟，若你肯给朕一个机会，朕愿全力弥补你们俩过去的遗憾。朕的悔意是真的，只愿从此弥补，尽我所能可好？”

乔岚听罢，冷笑出声，眼神里满是鄙夷。皇帝竟如此厚颜无耻，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外人头上，这份面皮之厚，叫她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她一声嗤笑，唤起皇帝心底的警觉。他忙对苏凛轩转移话题，试图挑动他的情绪：“朕看得出来，你心很疼惜乔岚。那你可曾设身处地去想，若她心里还存念其他男子，你难道不会对她生疑？你是男人，应当懂朕的感受吧！”

每一个字都仿若毒针刺入苏凛轩的耳，他本想不予理会，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往事。他抬手打断皇帝的话，嗓音沉沉扬起：“所以，你安排刘嬷嬷污岚宝儿清白，也是为了满足你的无耻逻辑？”

皇帝眼神一滞，脸上的痛楚掩盖了瞬间的晃神。过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那痛楚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无法自圆其说的秘密。

当年，皇后被水匪掳走，回宫后避谈详情，这使得他们夫妻产生裂隙。他猜疑她清白有失，她却反讥他没有度量，连“什么是真正的爱”都不懂。此后她搬进佛堂，与他形同陌路。这成了皇帝心头之刺，日日折磨。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他让刘嬷嬷对乔岚动手，提前制造一个“失清白”的假象。只待婚礼揭晓时，太子和乔岚的关系再无法回到从前，他就能够验证他多年的偏执。可惜，他在太子婚前便起了杀心，提前结束了这一切的戏码。那未完成的计划，原以为已经尘烟散尽，谁知今日竟被人翻起。

皇帝痛苦的面容更加扭曲，趁着毒性的蔓延企图掩盖心底的虚伪。“朕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唉——好痛！”

乔岚冷笑，毫无怜悯之意，又是一脚狠狠踢过去，如同踢开一堆垃圾：“少装可怜了！在季风杀刘嬷嬷之前，我早已见过她。你不信任皇后，对你们的感情毫无自信，你们夫妻关系不和，全是你的问题！却偏偏要用荒唐的方式去报复，还要利用太子作为工具来证明你无辜。就凭这一点，你的爱和父亲名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