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双面棋局

苏映秋满脸纠结，但又不敢表现出分毫。她讨厌蛮族，可这种话，她怎么敢说出口？只得继续低眉顺眼地请求：“殿下，请再三思……”

然而苏凛轩却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眉头紧蹙，冷冷开口：“苏姑娘是听不清本王的话吗？还是你打算留在宫中，为皇上的身体继续效劳？”

这话犹如霹雳一声，炸得苏映秋浑身一颤。皇帝的退位诏书都已经下达，他的身体还能熬到几时都是未知，更别提他年纪足足可以当她父亲，甚至比她敬仰的爹还要老。她哪里还有胆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前往蛮族。

一旁的希娅望着她这副模样，唇边含着笑意，而语气却尽显端庄：“既然本宫与太子妃是姐妹，自然是一家人。将来若妹夫遇到什么难事，只管开口。本宫虽身为蛮后，蛮国刚稳定局势，但在清理几个藩镇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凛轩微微颔首，顺势答道：“既然如此，本王不跟姐姐客气。前些天，乌丽边境似有异动，若情势不妙，说不准真得请姐姐出手相助。”

提到乌丽国，众人的神色愈发紧张。乌丽与蛮族同样是好战的强悍民族，昔日也只有大佑用铁血将其压制。这些年虽稍显安分，但若真有异动，大佑恐怕难以应付。

百官一个个魂不守舍，心中愈发着急盼望苏凛轩登基。只有他，才能主持大局。至于希娅——她身为与蛮王齐掌天下的蛮后，既然答应助力，显然是看在苏凛轩的面子上，这份情分更让人不得不看重。

于是，苏凛轩当机立断，当场宣布三日后登基。宫宴也随之结束，众臣领命离去。而那些平时仗着皇帝宠信作威作福的臣子在出了宫门后，嘴里难免发牢骚，但也难免招致恶果——他们的脑袋很快便被黑衣暗卫割了下来。如是死了几人后，满朝文武再没人敢发半句怨言，全都噤若寒蝉。

宫内渐渐恢复安宁，苏凛轩迈步走向养心殿。那里——还有等待着与皇帝清算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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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

皇帝瞪着乔岚，眼中满是愤怒与疑惑：“你到底又在耍什么弄人的把戏？”

乔岚终于抬眼，唇角一勾，眼里却是不屑的冷意。皇帝不满意她的沉默，声调更扬了几分：“你不是说，只要朕写下退位诏书，就会告诉朕一切吗？可如今诏书已经送出多时，你却只给朕扔下两个字——‘等着’？”

他愤怒，却不得不承认，他不敢再拒绝乔岚提出的条件。苏凛轩若无百官支持，他尚有一线生机。但现下，退与不退，他都只能是下台的结局。他不甘，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戏弄，而这分被冒犯的屈辱更让他怒火中烧。

乔岚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其上，似在驱走无聊：“急什么？我让你等，是因为有人和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皇帝不满，几欲发作，可又偏偏无可奈何。他冷笑一声：“让太子模仿朕的笔迹，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还活着是不是？他在哪？一切是不是他在幕后操控？”

终于，乔岚转动的匕首停了下来，眉眼间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似是察觉到了殿外动静，轻声道：“他来了。”

果然，有脚步声传近，那人推门而入，带着清冷傲然的气势。乔岚伸出手，任由苏凛轩牵住，她被引至皇帝跟前，两人并肩而立。

苏凛轩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父皇，我来了。”

皇帝闻言，瞪大双目，脑中嗡鸣不止。他的太子不是早已死在那场火海中了吗？

“不可能！”皇帝下意识否决，他死死盯着苏凛轩那张冷漠的面孔，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装神弄鬼！”

“当初，我确认过太子当场葬身火中，全然无生还可能。若是他真被救活，身上定是遍布伤疤。可苏凛轩这身未曾烧伤分毫，御医为何从未发现异常？”

然而，苏凛轩并不给予多余的解释，只冷冷勾唇，学着皇帝曾对太子说过的话，用同样的语调反问：“父皇，当年你不是说，大佑可以没有太子，乔岚不需要太子妃，而您——可以没有这个儿子。那么今日，不如我们来看看，没了您的大佑，又将如何？”

这番话字字诛心，仿若子弹灌入皇帝耳中。他突然一个激灵，面色惨白：“是你……你真的是——”

苏凛轩眉目冷然，缓缓开口：“六年前，那场大火的确烧死了我。但也让我在同一刻，‘重生’在了您的嫡次子，也就是苏凛轩的身体里。”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实锤般砸落皇帝心头，最后，他低沉补了句：“您，听懂了吗？”

皇帝身形剧颤，支撑不住般地后退几步。却依然不愿承认自己竟被如此戏弄。换作当年那个自以为无懈可击的他，又如何会料到今天，自己竟会沦落成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