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棋局反转

乔岚轻轻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模仿起某人语气时却显得恰到好处，言辞锋利地在季茜的伤口上撒盐：“我父亲可是堂堂江南节度使，外祖家财万贯，而你呢，不过是个孤女，也敢妄想与我争夺王爷的独宠？”

那傲慢的语气、嚣张的神态，仿佛都从季茜身上复制而来，不偏不倚地将她击溃。乔岚丝毫不顾季茜逐渐苍白的脸，又以平静的口吻直戳她心底不愿触碰的真相：“本姑娘要的，是王爷唯一的恩宠。至于那些闹哄哄的贱民，他们自甘愚昧，稍加风声便乖乖涌向王府。而你所说关于王爷的忠诚与付出，倒也未尝没有几分道理。只是可惜，那些人不值得。将来，我父亲大业有成，必然助王爷收拾这些眼中无王、心里无国的蠢货。”

季茜听得双唇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她努力想反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的耳边却再次响起乔岚冰冷的话：“季茜，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季风唯一的子嗣吗？早在多年前，他便和雍王妃苟合，生下世子。至于你、你母亲，以及你那姚家，呵，不过是帮他私生子铺路的棋子罢了。”

乔岚的语气柔和中透着寒意，像是一根冷针刺进了季茜的不安：“前些日子，我与王爷去了趟季家，可惜你不在。不然，你一定能亲眼看到，当你父亲得知你母亲尚有一线生机时，那眼中的失望有多么明显……”

“不，不可能！”季茜拼命摇头，嘴里的拒绝几乎带着哭腔。“你在胡说！父亲那么爱我母亲，又怎会期待她的死亡！”

可惜，她努力挽回的逻辑里却悄然出现了漏洞。季茜忽然想起那两个护卫的话，府中遭劫与母亲留在姚家之间似乎有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乔岚乘胜追击，接着补刀：“若你真的那么重要，为何苏凛轩关押了你之后，你父亲竟半点动作都没有？在他眼里，你根本毫无价值，恐怕只不过是一颗可随时舍弃的小卒罢了。至于苏凛轩，如今大概也早嫌你厌恶透顶，索性躲去了尹城，远离你的烦人脸……”

季茜感受到深深的羞辱，手指绞在一起，几乎陷入疯狂：“住口，住口！”她尖声反驳，试图用嘶喊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真相。

然而，乔岚的攻势并未停止：“季茜，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你如今的境地，便是你心思歹毒的最好证明。而你的父母、外祖，也不会有好结果。如果老天不罚你们，那就由我来，亲手送你们入地狱。”

巷子那头，被马车隔断的围观人群逐渐增多。他们或是被季茜之前的叫喊吸引而来，或是暗子悄然引导至此。人群虽默默无声，但每个人脸上的怒意却越来越明显。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不仅被季茜操控，还被她背地里称作愚蠢的贱民。

突然，乔岚的语气骤然凌厉：“我乃功臣遗孤，是朝廷亲封的郡主。你挑唆百姓驱赶我，毁损朝廷颜面，是想让江南的谋逆心思传染到北疆吗？”

她目光冰冷扫过季茜，“王爷既往对你们一忍再忍，仅仅是不愿大佑陷入内斗，让百姓蒙受战火之苦罢了。你若再妄图挑起疆北和王朝的矛盾，我定要你撤走所有传谣之人，交出王爷的解药，否则，我北疆绝不与你们共存。”

季茜执伞轻抚，忽地发出一声阴森冷笑：“乔岚，你真是天真。你以为这一切我会让步？只要你死，我自然会交出解药。至于那些谣言，那也可一并结束。”

乔岚不动声色，但微微蹙眉：“你想如何？”

季茜放声大笑，语气中满是恶毒与疯狂：“乔岚，你有没有发觉自己浑身无力？不错，我从未预留让你活命的打算。”她眼中透着歇斯底里：“如果我握住你的手，将簪子刺入你心口，会不会最终让所有人相信，你是不堪舆论自戕？”

马车外的护卫听到此言，脸色大变。陆江立刻高喊：“护驾！王妃有危险！”接着翻身跃上车顶，解开了乔岚婢女的穴道。

婢女恢复行动后顿时急了——听到季茜那些话，她心中早已骂了一万遍“猪脑子”。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下动手，更不该暴露意图！她径直奔向马车准备劝阻季茜。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响伴随着马车侧壁的破裂，乔岚和季茜双双摔了出来，正落在人群视线中。

当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得愣住。季茜手中的簪子刺入乔岚的胸口，鲜血顺着衣襟蜿蜒而下，而乔岚强忍痛楚紧紧压住季茜的身躯。婢女尖叫着向前，却已来不及。

季茜失去理智，咬牙切齿地将簪子再度刺向乔岚一寸：“我要杀了你！”她的双眼猩红，犹如疯魔。

“毒妇，不许伤害王妃！”护卫陆江怒斥，强行将季茜提起，夺下簪子。

季茜因为双腿受伤，动作明显迟缓，落入陆江手中。如同被废棋丢弃时露出的狼狈姿态，却只有她的护卫心急如焚，战意迅速升腾。

季家的护卫见情况紧急，意图挟持乔岚作为交换。却没料到此举让百姓愤怒炽盛，怒骂着季家意图造反的险恶心思。

陆江一声怒喝震天：“季风，你竟然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先是欺瞒王爷，再是对王妃下毒，造谣毁人。如今，想为女儿趁机伺机登位，这般肮脏的手段，休想逃过天网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