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毒中浮生

乔岚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这块玉牌是在宫里出现的，可那人已经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去呢？”

季茜心思单纯，懒得琢磨这些复杂的问题，随口说道：“这些我哪里知道，反正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事的话，我想出门转转。”

“好啊，记得多挑几套漂亮衣服，再买些精致首饰。妆点得美一点，女孩子打扮得好看，才更容易讨男人喜欢，尤其是王爷。”乔岚语气漫不经心，但眼里带着几分打趣的寒意。

尽管听了这话，季茜却并未感到任何异样，只是在心中偷偷骂了句“小气鬼”，因为乔岚这番话说出口，竟连一枚铜板都不愿给她。

然而季茜的心情仍然十分愉悦，轻快地离开了乔岚的院子。她心里早有打算——只要找到外祖留在城中的铺子，她还愁没钱花？至于乔岚的那些讽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她要赢得苏大哥的心，才不需要乔岚来教，自然得好好打扮自己。

目送季茜离去，乔岚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骤然冷了下来，眼中透出森冷的寒意。“小满，长生，给我悄悄跟着她。”她轻声吩咐，但每个字都如刀锋般冷硬。

季茜辱没四哥的事，乔岚岂会轻易忘记？不过，她没打算让季茜就这么简单地死去。乔岚要好好思量一番，让她的死变得更有价值。

收回玉牌时，乔岚的手略微颤抖，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神中满是痛楚。“四哥不是那些山野村夫，他只是不说话罢了。或许，是季风为了隐瞒真相，才毁了他的嗓子，将他伪装成野人。”她的喃喃低语仿若泣血，眼底涌起深深的红意，像是隐忍到了崩溃的边缘。

“四哥，你究竟在哪里，又在经受怎样的苦难？”乔岚用力闭了闭眼眸，攥紧的拳头将自己略显无助的情绪压了下去。“不行，我必须加快脚步，再不能耽搁一刻！”

稍加整理后，乔岚打算换装出门。然而当她脱下中衣的瞬间，眼神骤然一凝，眉间闪过几分狐疑。她的肌肤如以往一般干干净净，并无任何苏凛轩孟浪过后的痕迹，甚至连先前那种浑身酸软无力的感觉也不存在。

“怪了，如果苏凛轩昨夜并没有折腾得厉害，那他脸上的巴掌印又是从何而来？”乔岚抚上自己略显肿胀的眼皮，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愈发蹊跷。她低声呢喃：“这眼肿得厉害，倒像是哭了很久……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令她疑惑的是，苏凛轩一改往日铁血冷厉的态度，不仅对她许诺要将季风的地盘尽数交予她，还显得格外地温柔体贴。这实在不像那个一贯深沉薄情的男人会做的事。“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乔岚忍不住皱眉，“莫非……那药根本就不是助兴药？”念及此，她背脊一阵发寒。

摇了摇头，她飞快换上一身轻便衣裳，风姿如燕地跃上屋檐，施展轻功朝凉州方向疾掠而去。她需要找到癞赤脚——据许安来信，那人已到了凉州——或许他能替她解开体内的药物谜团。而曹莺派遣的刺杀许安的刺客也已逼近，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与其周旋、收服势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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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凛轩悠悠醒转。睁眼的第一句竟是问，“虞儿，你给我的那药，会不会被其他大夫看出来？”

屋内站着一名女子，身姿挺拔，脸上带着薄薄的面纱。她闻言，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我为了救你，两天两夜没闭眼挖空心思熬解药，才总算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一醒来竟不是关心累得快要猝死的妹妹，居然开口问这种破事？”

苏凛轩嘴角微扬，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很是宠溺：“虞儿辛苦了。”

“哼，别假惺惺的。”苏虞红了眼，却倔强地别过头，用面纱胡乱擦了擦泪水，“一般大夫未必能看出其中端倪，但万一她找了个名气极大的妙手，就不一定了。”

“你不可无礼，”苏凛轩的语气灌入几分威严，“她是我妻子，也是你的嫂子。”

“什么嫂子！”苏虞顿时怒不可遏，声音都染上了些抽噎的鼻音，“若她害死了你，她就是我的仇敌，到时候我一定下毒让她给你陪葬！”

“住口！”苏凛轩眉头一沉，声线冷如冰霜，“我身上的毒是自小就有的，并非她所害。休要将你的怨气迁怒于她，否则为兄绝不会轻饶。”

“这话我不爱听！”苏虞顿足，大滴的泪从纱后滑落，“她虽未下毒，但却两次害你毒发，难道也是我迁怒？你知不知道，我就算尽全力，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最多……不过只有三个月了啊！”

“我想活。”苏凛轩擦去她的眼泪，语气却前所未有地坚定：“虞儿，若最后无计可施，以毒攻毒的法子试试吧。我，想活。”

苏虞呆住，片刻后恼怒道：“你又是为了她，对不对？”

苏凛轩立起身，语气柔软却藏着深意：“她值得，虞儿，等你见了她，你也会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