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军之谜

苏凛轩将目光转向乔岚，却始终无法猜测她知晓了多少，更无法真正掌握确凿证据指向皇帝。眼下，他只能通过言语暗示，为乔岚提点一二。

令人意外的是，乔岚心中早已有自己的答案。她非常清楚乔家遭此厄运，皆因皇帝所害。然而，她同样未掌握任何硬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她总不能直白地告诉苏凛轩自己是重生而来，才得知前世皇帝亲口承认的秘事。因此，她仰起头，坚定地说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找到四哥。”

乔岚心中暗想，若能找到四哥，或许就能从他那里取得皇帝谋害乔家的关键证据。

她忽然抬眸，目光锐利地锁住苏凛轩：“你刚才问我，皇帝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苏凛轩本就心怀提点之意，见她问起，索性坦然相告：“乔岚，你可知道先帝和乔家联手组建过一支鬼军？”

乔岚神情微变。她年幼时，只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娇女，从未涉足家国要事。乔家遭难时，她年仅六岁，更不可能知晓这些隐秘。“还请王爷详细说明。”

苏凛轩见她表情认真，便迟疑了一瞬，继续说道：“据传，这支鬼军曾是从暗厂和乔家军中挑选出来的一万精兵，由你祖父亲自操练。传闻这些士兵以一敌百，曾助先帝纵横沙场，荡平天下。先帝感念他们的功绩，允许他们归隐，但曾约定，一旦密令召唤，鬼军必定归来。”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鬼军的召唤密令由皇家和乔家两方的物品合并而成，同时还必须辅以两家男嗣之血方可开启。”

乔岚迅速领悟了其中关键，语声低沉：“这么说，皇帝留下我四哥的用意，是为了用他的血来召唤鬼军。”

尽管捋清了一部分真相，乔岚仍觉得有许多疑点未解。“可是乔家遭难时，大佑风平浪静。蛮族被乔家镇守，根本不敢妄动。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召唤鬼军？”

苏凛轩摇摇头，神情显得更加深沉。关于鬼军的一切，他只是从病中的先帝口中听得一鳞半爪。彼时他尚且年幼，生怕泄露秘密，先帝另有保留，仅透露了部分细节。至于皇帝的最终目的，以及密令究竟为何物，苏凛轩毫无头绪。

乔岚望着腰间荷包，手微微攥紧。荷包里是一枚乔家祖传的玉婵。她暗自思忖：乔家的密令，会是它吗？她前世无意间听到曹莺母女的谈话，得知曹莺将玉婵藏在碧香身上，而非自己保存。曹莺身为皇帝身边人，却选择隐匿此物，似是防止皇帝察觉。

她忽然明白了：如此一来，这枚玉婵极有可能正是密令的一部分。于是，乔岚在此前便用心设计，让人仿造了一枚假玉婵，随信送入皇宫，借此离间皇帝与曹莺的关系。如今看来，她的计划竟是歪打正着了。

思及此处，乔岚心底泛起些许冷意。皇帝为了鬼军竟不惜害乔家满门，对曹莺私藏玉婵之事怎会宽恕？她屏住呼吸，掩去眼底的锋芒。

苏凛轩察觉她有所隐瞒，却也没有追问。只是立刻结束了谈话，起身说道：“本王允你跟我回去，但途中听我的安排，切勿自作主张。”

乔岚看着他脸上的沉肃，点头应下：“好。”

苏凛轩轻声叮嘱：“早点休息吧。上半夜本王巡夜。”

乔岚随即回应：“下半夜我来。”

苏凛轩未再言语，迈步出了道观。片刻后，他召唤来一名黑衣暗卫，低声说道：“告诉苏虞，将本王上次让她炼的药抓紧些。”

暗卫匆匆领命离去。

此时，苏凛轩转过头，静默地望着道观里乔岚所在的方向，那目光幽深如夜，久久不散。

翌日清晨，乔岚终于明白苏凛轩所谓“听我的安排”是什么。他竟让她与自己共骑一匹马，并要求她坐在后面。乔岚对此感到极度不适，但苏凛轩态度坚决，且还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理由：“坐后面我可以替你挡住寒风。本王穷，你若再犯胃疾，我可请不起大夫。”

看似关心，实际上别有用心。乔岚心中不满，却无从反驳，只能嘟囔一句：“两人共骑，马儿跑得也慢。”

苏凛轩似乎没了耐心，语气变得不容置疑：“要么坐前面，要么坐后面，要么留下。你自己选一个。”

突然，旁边的老爷子冒了出来，笑呵呵地插话道：“当然坐前面才对，路上困了还能靠着睡，多合算！”

乔岚眼前浮现自己窝在苏凛轩怀里睡觉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最终，她屈服于现实，乖乖爬到了苏凛轩身后。

一路疾驰而行，乔岚没有丝毫安全感，只能紧紧搂着苏凛轩的腰。然而到了晚间休息时，苏凛轩却故意抱怨她搂得太紧，勒得他生疼，非要乔岚帮他按揉肩腰。

乔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随意按了几下便假装犯困，直接枕着苏凛轩的背睡了过去。

这一幕竟令她颇为熟练。久而久之，乔岚对装睡偷懒的戏码也驾轻就熟。然而当苏凛轩突然转过身，将她的头放在膝上时，她仍能自然地枕着入眠。只不过第二天清晨，乔岚免不了被苏凛轩训斥一番：“为妻不合格，不懂得体恤夫君！”

乔岚知道这人不过是唬人作势，眼中流露贤良笑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回一句：“王爷教训的是，王爷说的对……”

苏凛轩所有的话立刻被噎了回去，只能选择在路上继续找茬。一会儿嫌她搂得太紧，一会儿嫌她太松，万一摔下马，他概不负责。

乔岚忍无可忍，来来回回调整了无数次后，终是沉下脸，一掌劈晕了苏凛轩，接过缰绳独自驾马前行。

苏凛轩醒来后，怒气喷涌，乔岚连忙认错：“妾身舍不得王爷辛苦，妾身错了……”

这般软语低眉，将他的怒火堵在胸腔里发不出来。他最终只得气急败坏地将她提到了前面，摁进怀里。

随行的辰山一众看了一路，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生起饱足感。长生却在心中默默盘算，若是永寿到了疆北，他必会联手弟弟为姐姐出头，见一个打一个！

几人抵达疆北后，先行去了乔岚曾思过的庄子。庄子里的替身早已以乔岚的名义，对外宣称今日将随王府接她回府。稍作休整后，苏凛轩与乔岚一道，回到了疆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