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姚府暗涌

“可那疆北王府防得犹如铜墙铁壁，我们连瑶儿的一点消息都捞不到，又如何要了乔岚那病秧子的命？”姚氏满脸愤愤，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怨毒。

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那个病鬼平日好端端待在宫里不行，偏要跑出来搅局。若不是她横插一脚，嫁给苏凛轩的早就是我们瑶儿了，全怪她！要是她自己病死了，那一切不都解决了？”

“罢了罢了，”姚父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透着几分阴森，“这些事你别多想，为父自有安排。还有，你要记得稳住自己，千万别让季风看出端倪。他欺瞒我们姚家多年，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屋内的二人正低声密谋，却浑然不觉屋顶上乔岚与苏凛轩正静静伏听。

乔岚此番前来姚府，原本只是想观察姚家父女在揭露季风那张虚伪面具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好为接下来的布局做好准备。谁能想到，听着他们的对话，竟发现两人密谋杀她。乔岚心中冷笑，也生出几分计较，她轻轻戳了戳苏凛轩的胳膊，示意他跟她撤退，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苏凛轩阴沉地扫了一眼姚府，如夜色般深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但最终还是追着乔岚离去。

季风在满城找不到乔岚他们，几乎抓狂，他又如何想到，乔岚曾巧妙地利用地下暗道躲藏，避开了他的追踪。

早在攻破燕州后，乔岚便未雨绸缪，着手准备对付季风，过程中她找到了熟悉尹城地形的刘财，原以为他的作用有限，却意外得知他曾拜入墓人门下，竟习得些挖掘地道的本领。“真是意外收获。”乔岚当时眼睛一亮，迅速想到她会有极大用处。

后来苏凛轩毒发离开燕州，她未停止寻找适合挖地道的人，楼辛也应她所请，短短两日便找到了精于此道的宏三。地道便在刘财家开挖，从城外直通到这里。

刘财家曾被乔岚一把火焚毁，断壁残垣之下根本无从藏身，更何况她巧设骗局，乱造“闹鬼”传闻吓退街坊邻居，使这处反而成了最安全的隐秘据点。

两人今晚来到地道的入口处时，乔岚刚要掀起暗道盖口，就听苏凛轩冷声开口：“姚家和季风如今已是离心背德，钱财资助断不能再有。眼下，关键要看皇帝那边会不会向季风伸援手。”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显得格外笃定。乔岚微微一笑，言辞间似胜券在握：“不会。皇帝疑心极重，君臣狼狈为奸多年，可如今情况不同了。”

她娓娓道来，为苏凛轩解释起局势：从吴公公所言，到季茜的种种表现，种种细节都足以激起皇帝的疑虑。更关键在于，她早借烧驿站之事故意刺激皇帝的记忆——那一场火，曾由皇帝亲自策划，用于掩盖太子司御之死的真相。这些手段，她实在太熟悉了。

在皇帝眼里，如季风般追随已久的臣子，必然也懂得用类似的方法掩盖秘事。如果吴公公将那一句“大火掩盖真相”的话传到了皇帝耳中，季风的反心便是板上钉钉之事。到那时，皇帝不仅不会帮助季风，甚至可能将其儿女牢牢控制，以防季风威胁皇权。

她顿了一顿，又补上一句：“季风虽握皇帝的把柄，但皇帝握的却是季风唯一的儿子，还有季茜。既然他不敢舍弃儿女，他这场仗怕是只能硬扛到底了。”

苏凛轩听罢，面色微缓，轻声附和：“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压迫他的势力，逼到穷途末路再动手。”虽然现在已可展开攻城，但他考虑到士兵生命，不愿无谓牺牲，因此倾向于拖延战机。当下，粮食和水源紧张状况逐渐缓解，倒是有得耗下去的资本。

乔岚也没有异议，点头表示认可，“等楼辛他们归队，我们就先回自家阵营。”

楼辛化装成季风部下追杀吴公公，故意设计让吴公公与暗厂一众汇合，制造障眼的假象。返尹城复命后，楼辛便能安心盯着季风，将其转移财物粮食的行动先行截获。

两人正商议着，忽然听得外头官兵逼来，他们便迅速撤进地下通道，直到抵达大部队驻地，果然看到意料之外又有些啼笑皆非的一幕——废弃道观中，众人竟围坐赌牌，满目欢腾。

这群人刚结束一晚劫掠行程，掏空季家库房的简直像收获满满的老鼠王。其中几人跟随苏凛轩在季风宅书房搜获乏善可陈，而随着乔岚行动的人则小袋大袋装得盆满钵满。

乔岚嘴角抽了抽，她将自己的一袋子财物递给辰山指派分配，还道着教训，“劫匪没分寸，成何体统？”

小满鬼精灵似的，懂得人情世故，拎起身旁袋子便分散给队友，一副得人心的小模样。而长生虽然不精于此道，却在乔岚的点拨下，立刻拿出一半战利品，也凑了热闹。

这时，乔岚忽然听见长生半是愤怒、半是委屈地嘟囔，“就剩这么点了！”原来他满装的一袋金子竟被牌局扫了九成，只剩可怜巴巴的一小堆。

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无奈地捏着袖口，拉着苏凛轩一脸痛心疾首，哭喊道：“我的棺材本都被他们赢光了！帮我讨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