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密蝉疑云

季风的事必须尽快下决断了。皇上唤来曹莺，让她备好纸笔，打算撤回季茜与苏凛轩的赐婚。可下一道旨意却让曹莺心神大乱——皇上竟决定将季茜召入宫中为妃。

“宫里妃嫔本就足够，陛下何必再添一人？”曹莺心中妒火翻腾。她因许安造反，被断了入宫为妃的念想。而眼见季茜即将轻而易举入宫，她咬牙忍不住劝道：“陛下，这件事尚未查明真伪，何不稍安勿躁？”

正争辩间，一名宫人匆匆上前禀报：“陛下，吴公公回来了。”皇上几乎未等话音落地便抬手示意传人。

今日归来的吴公公早已没了原来的形象，瘦得惨不忍睹，几乎让皇上认不出来。他扑通跪倒，哭诉着：“求陛下为奴才做主啊！那季风仗势欺人，勾结蛮人还不够，竟还派人一路追杀奴才，奴才几次命悬一线！”

曹莺冷声道：“吴公公慎言，仅凭刺客几句话就断定是季风，可未免太过武断。”

吴公公听她辩驳，顿时怒火攻心：“曹莺，你收了季风多少好处，居然替他说话！刺客亲口宣称效忠季风，蛮人也提到季风，更何况我们亲眼所见，驿站被火烧得片瓦无存！你在皇宫深处，凭什么就敢笃定他无反心？”

站在一旁的禁军统领与吴公公一同历经苦难，早已情同手足，忙点头附和：“他们确实说过，火烧干净便可掩盖真相，什么痕迹都不留。”

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皇上的疑虑。乔家与太子的丧命，与及之前被大火抹去的痕迹，瞬间化作了他心头的烙印。季风这是学会了他的手段，用来针对他的帝国？

皇上的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曹莺见状心直发虚，却仍努力辩解：“陛下，奴才绝无二心，只是担心陛下中了奸计罢了。”

吴公公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陛下不够聪明，需要你来提醒？”禁军统领更是了一把火：“说来奇怪，我们传旨的事，就算是疆北王也一无所知，季风却了如指掌。这消息难道是有人有意透露给他的？”

吴公公眼前一亮，连忙接道：“陛下，这事说不清的地方多了。季风勾结蛮人，自然不希望疆北王与陛下亲近，这才毁掉赐婚圣旨，阻挡陛下的计划啊！”

禁军统领闻言会心一笑，几乎要和吴公公击掌庆贺了。这场推诿简直天衣无缝，绝佳默契。

曹莺气得眼圈发红，厉声反驳：“你们这般无中生有，休要信口雌黄！”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有人送来乔岚的一封急信。皇上迅速阅读后，脸上显露一抹肃杀之色。他示意吴公公与禁军统领先退下，随后将一只玉蝉亮到曹莺面前。“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曹莺盯着那熟悉的玉蝉，瞳孔微微一缩。这东西她不会陌生，当年还是从许灵儿那里得来的，后来挂在了碧香的颈上。她不禁暗自揣测，这玉蝉怎么会出现在皇上的手中？难道乔岚……不对，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低声回道：“回陛下，这是许灵儿的东西。后来被碧香喜欢上，索去佩戴了。”

“仅仅如此？”皇上目光锐利，带着审视。

曹莺装作不解：“陛下，这难道不就是一只普通的玉蝉？”

皇上冷冷地盯着她，眼底愈发冰冷。他心里清楚，这玉蝉是开启密谋密令的关键信物。许灵儿是如何得来的，他至今未敢完全理清，但玉蝉竟被曹莺得之，又随便丢在死去的碧香身上，这事难以让人相信没有背后文章。

片刻后，他沉声道：“乔岚探得，苏凛轩能成功劫粮，是因为知晓了运粮路线。当初她报路线给朕时，你也在场。”

曹莺闻言，脸色瞬间大变，急忙叩头：“奴才冤枉！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泄露如此重要的情报？”

皇上盯着她，缓缓勾唇一笑，却冷得让人发冷：“有趣得很。你怀疑乔岚，而乔岚竟将证据指向你。你说，朕该信谁呢？”

“陛下明察！奴才真的无罪！”曹莺慌乱间，抬头看皇上。她熟知多年的男人，此刻眼神冰冷得像结了寒霜。

皇上垂眸，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玉蝉，声音却如暗潮涌动：“这玉蝉乃是乔家祖传之物，被先帝取来作为密令之一，以后又传作定亲信物。乔岚说，这玉蝉在碧香死后，被苏凛轩连同尸体一并归还给她，却有人试图数次偷取。她推测，这物件与乔家隐秘有关。曹莺啊，乔岚的怀疑并非无道。尤其想想，她的记忆可是你亲手篡改，她却依旧认出此物。这玉蝉居然送至朕手，而你却瞒而不报。你这行为，莫非……是与季风一同？”

曹莺一向强硬的人，此刻彻底乱了分寸，声音都带上了颤抖：“陛下，奴才心里只有陛下！为了陛下，奴才背叛师门，携子进宫，甘愿女扮男装，只为对陛下尽忠。奴才怎会做对陛下不利之事，求陛下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