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惊心攻燕州

若这算是苏凛轩的道歉，乔岚觉得，这份诚意足够被称之为赤诚。

燕州与凉州毗邻，若交由乔岚掌管，无疑更加方便她施展拳脚。本就存了接手这两州的心思，如今形势却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她盼望的轨迹。此次围剿曹莺，疆北军是主力，乔岚本想费心借机开口，谁料曹莺与疆北王府的内奸竟替她扫除了全部障碍。

两日后，半夜子时，乔岚等人抵达燕州，与早已等候在城外山坳的凉州兵马汇合。此次凉州军由许安统领，出兵一万人，其中包括楼辛麾下的五千精兵，另五千由周姓副将率领。而此行，许安郑重嘱托，攻燕一事，全听从“秋八月”的指挥。

然而，对周副将而言，“秋八月”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他虽曾短暂见过此人，却对其生疏得很，如今被命令听从其指挥，自然难以心悦诚服。

双方汇合时，周副将故意找碴般问道：“秋少侠，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何高见？”语气中透着几丝轻蔑。

乔岚尚未开口，一旁始终戴着黑色面具的苏凛轩已冷然答道：“即刻攻城。”

周副将闻言，脸色顿时不善，嗤笑一声：“我们方才赶到，没做任何准备便要发起攻城？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儿戏！你知道领兵打仗意味着什么吗？”

苏凛轩面具下的眼眸骤然寒冷，却未回应半句。乔岚目光一扫，便将军情尽收眼底，冷声道：“此次作战，由我亲自主导。周副将，你只需听令行事便可，无需多言。”

周副将面色铁青，双拳隐隐发颤，“乔岚”这个名字他虽听过，但毕竟没有真正交手过，心中难免生疑。他愤然道：“许将军为何如此信任你这个无名小卒？我必须为麾下弟兄的性命负责，断不能让他们无意义地赴死！”

不远处，凉州将士们窃窃私语，气氛隐隐躁动。

“在兵前挑拨军心者，当斩。”苏凛轩语调平静，宛如陈述一条再平凡不过的规则，“但阁下是许安的得力干将，理应由他处理。”

随即，他望向乔岚，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他们犹豫不决，那就让他们继续‘深思熟虑’，不如我与你先做先锋如何？”

乔岚自然知晓苏凛轩的底蕴。从分析敌军到拟定策略，他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所以此刻，乔岚一语不发，直接飞扑至凉州兵卒身旁，将凉州军旗从其手中取过，高高举起，冷声下令：“尔等留守山坳待命。”

眼见五千凉州军被毫不犹豫地“抛下”，周副将气得瞪眼跳脚。他冷笑连连：“两个毛头小子，竟敢逞此大言！不知天高地厚！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灰溜溜回来求援！”

然而，他心底却隐隐捏了把冷汗。心腹手下一脸忧色，小声道：“秋少侠他们才两万人，而敌军在季风调遣下，加上原有的守军，可是四万精锐啊……”

凉州军士望了眼状若乌合的秋八月麾下士兵，发现这些人甚至连统一服装都没有，有的手持刀枪剑戟，有的则扛着斧头甚至砍柴刀。一时之间，所有人对这支军队更是鄙夷不屑。

“简直滑稽！”周副将看向乔岚的背影，拍着大腿骂咧咧道，“这分明是几个土匪窝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罢了！许将军，还真是被他迷了眼！”

忽又想到什么，他面色一变，转头命令道：“派两名斥候盯着他们！如果他们落败，立刻带着四千弟兄撤往凉州，守好城池。”

“那将军您呢？”心腹微感不安地问。

周副将叹息一声，神情复杂：“虽是些土匪，可到底是条条人命啊……就算我这一条命不值钱，总不能真看着他们去送死。”

这一番交代，令凉州军气氛瞬间压抑至极，再无人开口言笑。待那抹军旗彻底消失在夜幕中时，所有等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个时辰后，一名斥候跌跌撞撞狂奔而来，慌乱的模样令周副将心头咯噔，顿时怒火中烧：“完了！果然败了！”

还未等斥候开口，他便转身对心腹道：“向许将军复命，告诉他我，下辈子还愿追随，只求他以后谨慎用人，别再糟蹋弟兄性命。至于我……该做的，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不料，那斥候却竭尽全力喊了四个字：“攻破城门！”

周副将猛然僵住：“你说什么？”

斥候气喘如牛，双手叉腰，连连点头。周副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怎、怎可能？！”

事实却容不得他怀疑——他口中的“乌合之众”，竟在战场上展示出披荆斩棘的战斗力。

两名斥候曾亲眼目睹那惊天一幕：秋八月一马当先，其身法快如闪电，早让敌军暗哨措手不及。而旁边的戴面具男子，沉着冷静，如天神下凡。二人翻上城墙后，掷下绳索，众精锐攀援而上，动作流畅得像排练了无数次。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秋八月手中忽然抽出的那两道白练。在他内力催动下，柔软丝帛竟挡下无数箭矢。他们如同一柄锋锐无匹的刀刃，直刺入敌军腹地——哪里像是毫无准备？

斥候虽气喘嘘嘘，却语调坚定：“不是乌合之众，是一群……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