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夺命交易

夜幕低垂，风卷黄沙，仿佛天地间多了一份诡谲的寒意。乔岚端详着眼前的黑衣人，手微微用力压在她头顶，眼神里透着一份似要洞穿人心的凌厉。她的嘴角挑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冷笑：“老头得慢慢来，不能破损了，忍着点吧。”

黑衣人挣扎着，声音颤抖却染上哭腔：“你们欺人太甚！要杀就杀，为什么要毁我的脸！我……我不过是替人行事而已，曹总管逼我干的！你们若要剥脸，就去剥京城那个恶毒女人的！欺负小姑娘，简直是没天理啊！”话音刚落，她强装镇定的表情彻底崩溃，放声痛哭，好似将一腔委屈淋漓尽致地宣泄了出来。

乔岚冷眼看着她，不急不躁地开了口：“谁说一定要剥你的脸呢？”

黑衣人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与狐疑的目光。然而乔岚却话锋一转，声音低缓而带着几分独特的诱惑：“但你以后得听我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倔强，“不、不能！背叛曹总管我会死得很惨！她给我下了毒，一旦我违命就会被毒死，肠穿肚烂而亡，我……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惨啊！”她的哭声再度爆发，不过这次多了一份失魂落魄的恐惧，“爹啊，你为什么要卖了我，我想回家！这些人太坏了——”

乔岚眸光微敛，冷冷说道：“我有解药。”

黑衣人呆住了，眼中突然染上了紧张与期盼：“真的？”

乔岚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过，这解药嘛，得两三个月后才有。”

“啊——”黑衣人痛苦地叫了起来，她的情绪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反复拉扯。“闭嘴！”乔岚厉声打断她的哭喊，语气冷如寒霜，“哪怕你答应我，曹莺也未必知道。而在她发现之前，你完全能继续从她那里拿到解药。”

乔岚猛然蹲下身，笑容里满是抚慰与蛊惑：“跟着我吧，跟着我，你会有名字、户籍，还会有银钱。我保你活得光明磊落，锦衣玉食。等你长大了，姐姐再为你寻个俊美夫郎，这样的日子难道不香吗？”

黑衣人怔在那里，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她未曾想过自己这点隐秘心思竟能被完全看透。乔岚的笑宛若狼外婆，“可是，你有选择吗？你又怎么知道曹莺不会骗你？别忘了，你活着就是她背着皇帝谋划私事的证据。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她还会让你活？”

黑衣人眼珠转了转，神情纠结，那逐渐停下的抽噎声里透着复杂的思索：“你发誓吧！若你骗我，你余生都得不到心仪之人的真心，还穷困潦倒，吃不饱饭！”

乔岚轻笑：“好，我发誓。”她神色坦然，声音却带着几分玩味。

黑衣人终于点头：“我答应你。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乔岚微微低头：“回到疆北，假装监视我。给曹莺传信，说我一直留在疆北王府，与王爷厮混，每日荒废政务。”话音未落，她似有意无意抬眼瞥了门外，而苏凛轩的身影恰好消失在远处。

小满心头一震，这不难办到。但乔岚突然“放她自由”的举动还是让她满腹狐疑：“你这就让我走？就不怕我反悔，出卖你给曹莺？”

乔岚嘴角扬起，眼神平静得让人发冷：“不怕。”

当黑衣人，或者该称她为“七十五号”，真正出了小宅的大门，她才确信乔岚不会像曹莺一样用毒药控制她。但就在那脚步刚迈出城门之际，她冥思苦想，最终转回身来：“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不过……我想知道，我得帮你多久？”

乔岚的声音同样冷冽，少了些许柔和：“最多半年，等曹莺一死，你就自由。”

她笃定得像是掌握了生死。“七十五号”愣了一瞬，沉默中生出一丝期待，也许这一场交易能改变她的命运。“我有名字，”她低声道，“我爹叫我‘小满’，圆满的满。”

乔岚勾起淡淡笑意：“我知道了，小满。”

但这笑意融入她眼底时，却化作强烈的复杂情绪。这名字让她想起前世，她为了圆满，再未等来，就死于许安身上。

黑衣人走后，寿山从旁冷不丁冒出一句：“岚宝儿，真就放走啦？”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舍，像是孩子丢了玩具。

乔岚却不多做解释，只收起小刀，安排好寿山等候，然后随小满出了城门。她以手作哨吹了两声，一个少年跨步而来，背上的重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乔岚淡淡命令：“盯着她。”

少年眼神冷冽，看了一眼小满远去的方向，又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打仗？”

乔岚点头，少年却坚定道：“我要跟着你。”

乔岚拍拍他的肩：“这次不行，其他人我信不过，只信你。”她的眸中透出信任，少年的心挣扎片刻，最后点头：“下次让我去！”

乔岚许诺：“以后机会多得是，到时你想偷懒都不可能。”她将银票递到少年的怀里，换来冷言一句：“不受伤。”乔岚也笑了：“不会让自己受伤。”

少年没有多言，只是目送她离开，随后追向小满的方向。

回到小宅，乔岚简单布置了寿山的易容后，便与众人一道坐上了去燕州的马车。马车内，苏凛轩主动道：“我已命人回府彻查。”

乔岚只是点了点头：“好。”然而心中却冰冷如昔，疆北王府的泄密差点让她满盘皆输，那人必定不是无名之辈。巧然转过话头，她问苏凛轩：“殿下，可有怀疑之人？”

苏凛轩眸底寒意难掩，只淡淡回应一句：“燕州攻下后，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