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虎口交锋

苏凛轩的脚步戛然而止，冷风穿过庭院，使他的身影略显冷峻。他并未回应，但乔岚的推测分毫不差，她看透了他的心思。今日现身此地，固然是为了她所说的那些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竟带着红狐和绿蛇奔赴季家。他顾虑她行事冲动，担心连累了那两只灵兽。

对，他只是为它们担心，仅此而已。

压下纷乱的思绪，苏凛轩正对乔岚，声音冷如暗夜：“你从来不会让本王白捡便宜。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乔岚不急不缓，唇角丝丝扬起，语气平静却携带一抹锋芒：“季风治下五洲，除去凉州，我们一人两州如何？”

她的语气如同刀锋，不容置喙。那些城池将挂在许安的名下，只是表面功夫。

“工具人许安：有没有人听听我的诉求？”她在心底冷笑。

苏凛轩眉心紧蹙，低哼一声，“胃口不小。你是不是盯上那个位置？”

乔岚未曾迟疑，摇头道：“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块料。王爷，我只想报仇。”

话虽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狠意。她的目标清晰：复仇。而在此之外，她心底深处存着另一份愿望——若能顺利报仇，她希望能让天下的百姓迎来一个真正的明君，给予百姓安稳的生活。毕竟，家族流淌的英烈血脉，赋予她这一份沉重的职责。

苏凛轩冷笑：“乔岚，本王从小便明白一条道理——那些成就他人强大的人，最终大都会被反噬，落得自取灭亡的下场。你想让本王扶持你，谁知道养虎可成患，到时你会不会咬本王一口？”

乔岚上前一步，目光直视他的眼底，神态霸气：“王爷怯了吗？”

她双手握住他的衣袖，微微挑衅地俯身向前。那一瞬间，苏凛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遇事心底没底却强装镇定的乔岚。看来，时隔多年，她的小伎俩还未曾改过。

他看穿她的伪装，也不怀疑她敢找其他势力合作，若自己拒绝搭把手。对方的气势让苏凛轩意识到——此刻，他不能妄断，否则就得提前做好应对她反扑的准备。

念至此，他暗自咬牙，思忖自己必须争取活得久一些，不为别的，就为确保主动权还能攥在手心。

“就凭许安手下那几万人，你能攻下哪座城？”他冷冷问道，语气里藏着浓重的试探，“你又准备如何与皇帝周旋？”

乔岚听出他的质疑，却毫不动摇，脸上挂起一抹冷笑：“别忘了，舍得一身剐，总能捅开一条血路。”她的语气坚定而凌厉，带着无畏的孤注一掷。她笃信，苏凛轩会答应合作。尽管他的手段凌厉心思难测，但她看穿了——他本质上舍不得百姓遭受战火的蹂躏，舍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苦。

这个念头闪过，乔岚自己也怔了一下。这种笃定的感知是什么？为何她会莫名觉得，自己这么了解苏凛轩？无法解释，但却真实存在。

她还在愣神间，苏凛轩动作果断地弯腰，将她一把扛在了肩上。“本王看你是欠收拾！”他恶狠狠地说道，“本王还没死，你就想着另谋合作者！”

乔岚猛然回过神来，挣扎着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步伐铿锵，把她扛进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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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乔岚被放下后，下意识整了整微乱的头发，语气平和平静，却抖不掉心中的疑惑。

苏凛轩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本王的宅子。”

门外传来他的嗓音，显然在吩咐什么。不一会儿，仆人端着茶水和果点进来了。糕点是糯米做的，乔岚曾经的最爱。苏凛轩将托盘推到了她面前，自己随意拿起一块，一边吃着一边盯着她。

乔岚这些日子始终风餐露宿，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但她的胃长期以来备受折磨，这种黏腻难以消化的糕点她唯恐吃了会受罪，便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权当敷衍。

苏凛轩的眼神滑过她的动作，“你不饿？”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不屑。根据他收到的消息，她今天从早到现在只吃过一个包子。乔岚刚想回应“不饿”，却不争气地响起肚子里低沉的空城计。她罕见地面露尴尬，低声解释：“最近胃不太好。”

苏凛轩的视线落在她腹部，眉头皱得更紧，随即不言一语，转身出了屋。

乔岚坐了一会儿，见他久未归来，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刚跨出门槛，一股暖香扑鼻而来。她循着香味踱步到灶房，看见苏凛轩低头正在撕煮熟的鸡肉。

“你…居然会做饭？”乔岚惊讶不已，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诧异。

苏凛轩未停手，只淡淡回应：“把锅里的粥搅一搅。”他的眉眼未抬，声音倒是如命令般沉稳。

乔岚没有迟疑，迅速照做。随后，他又将未撕完的一块鸡肉塞到她手中：“撕碎点，入味。”吩咐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

几分钟后，他手中多了一颗白菜，显然是去摘了新鲜菜。他熟练地洗切，动作行云流水，沉下身来专注地料理着锅中的粥。乔岚意外不已——他竟然还有这一手，如同家中温柔的丈夫。

她心底一怔，却很快意识到，这份厨艺必然与他特殊的成长经历脱不了干系。忆起他小时候被丢到深山老林，在野兽环伺下挣扎求生，那样的环境，锻造出今日的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乔岚收起那些遐思，轻声问道：“这宅子，你何时置办的？”

苏凛轩刀起刀落，简洁回道：“半年前。”

乔岚愈发疑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宅子，竟然是苏凛轩出现在凉州的伏笔。如果不是她先一步行动，凉州恐怕已经成了他的囊中物。

用刀背敲了敲案板，苏凛轩低声道：“你说得是真的。”话音未落，匆匆转身将粥熬好，又替她盛了一碗。

乔岚认真坦白：“只要你不阻我，我不会伤害你。”她目光坚定，试图让他看清自己的决心。

苏凛轩冷冷哼笑，缓缓接道：“意思是——如果本王阻你，你就会杀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