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涌杀机

凉州城的薄暮寒风中，皇帝于御书房中提笔写下两道圣旨，面容笼着冰霜，眸中掠过一抹冷厉的杀意。他长叹一声，不由得将目光移开，终究还是不肯再看曹莺一眼。

曹莺上前数步，满脸惊愕，声音颤抖：“陛下，碧香她……竟然真的死了？”那难掩的震惊犹如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可皇帝却只低声道：“如今乔岚身边没有了眼线，再迟疑不得，必要尽快重新安插人手。”于是，他的目光忽地沉下来，带着几分犹疑，突然提起一件旧事：“当年伺候乔岚的那位嬷嬷，是不是去了季风府？”

曹莺大惊失色，连忙答道：“是的，陛下。五年前，季风护送他妹妹季茜来京求学，为求一位得力的教习嬷嬷充任陪侍。那时乔岚刚被改了记忆，您下旨将刘嬷嬷拨给季家打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但随即恍然察觉皇帝许是有深意，“您是担心乔岚与苏凛轩假戏真做，成了夫妻？”

说到此处，曹莺心头一紧。世人皆知，处子成婚，必要有落红为证。然而乔岚自不会有。倘若她对苏凛轩起了真情，假夫妻做了真夫妻，却发现没有落红，乔岚必会怀疑。若再寻到刘嬷嬷，将当年的事穷追到底……那结果，断然是不能被允许的！

“奴才今晚就送信给季风，命他立刻处置刘嬷嬷！”曹莺咬牙跪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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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南·季府后门

夜色如幕，星光遥远。刘嬷嬷神色慌张地低头掩面，踩着碎步匆匆离开季府，腰间一袋银子沉甸甸的摇晃着。她的手早已经被冷汗浸湿，却不得不强自镇定。

一刻钟前，她接到消息，唯一的侄子刘财在赌坊输光了钱，被恶棍们追上门讨债，不然就要剁了刘财的一只手！

刘嬷嬷心底忐忑，却也无可奈何。侄子是她刘家唯一的香火。季府近日因凉州叛乱风声鹤唳，她不敢惊动主人季风，这才特意瞒着下人扯脱了府里的眼线，悄然出了府门。

很快，她就来到了侄子的小宅，沉重地敲响那扇半旧的木门。然门扉方启，迎向她的却不是侄子的熟悉面孔，而是一只纤细白皙却力道惊人的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哟，刘嬷嬷，这是要去哪儿啊？”低柔却冰冷的声音仿佛午夜鬼魅，带着一丝慵懒冷然，如幽冥来客。

刘嬷嬷浑身一颤，抬眼一看，霎时面如死灰：“郡……郡主？”她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怎会是您？！您不是……在疆北吗？”

乔岚微微一笑，漂亮的眉眼间却藏着让人胆寒的凌厉，她甩了甩衣摆，反锁住大门，手中的长剑微微倾斜，“怎么，我不能在这儿么？”

刘嬷嬷忍不住后退两步：“您……您来这里做什么？”

乔岚却不答话，只眯了眯眼，锋锐的目光似毒蛇缠绕，让刘嬷嬷心底霎时升腾起一股寒意。

“嬷嬷，”乔岚缓缓道，语气淡然，“先别忙着害怕，我只是有几件事想问你清楚罢了。”

刘嬷嬷强自镇定，微不可闻地咽了口唾沫，紧跟着快步迈入屋中，借着冷风掀起的帘角飞快扫了一眼，发现厅堂无人，才稍微稳住了些气息。

“您寻老奴何事？”她踌躇间试探道，“莫不是您假借我侄子的名义将我引来的？”

乔岚冷哼一声，循着刘嬷嬷的目光进了里间，她的声音陡然变冷：“嬷嬷，当年你用什么手段毁了我的清白，今日便自己交代一清二楚吧。”

刘嬷嬷闻言身形剧颤，满脸苍白：“郡主，这……老奴不知您在说什么。”

“你不知？”乔岚讽刺一笑，用长剑将她逼向窗边，冷声道：“那便让你的侄子告诉我好了。”

一扇虚掩的屋门随即被乔岚一脚踹开，刘嬷嬷几乎跌坐到地，只见自己的侄子刘财正被人绑在椅上，昏死过去。更恐怖的是，他头上竟盘着一条竹叶青毒蛇，蛇头紧紧盯着他，不断吐着信子，眼中满是阴毒的凶光。而在他双腿间，一只神色乖戾、獠牙毕现的红狐狸正在低声咆哮，那寒光闪烁的牙齿赫然对准了男人的命根！

“嬷嬷，要么你老实交代，要么我就先杀了他，再处置你，你自己选。”乔岚声音不怒自威，她的长剑轻轻划过刘嬷嬷的脖颈，却没有立刻施力。

刘嬷嬷连连摇头：“别，别碰他！求您饶命，郡主，我说，我全都说！”

她绝望地垂下头，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六年前，老奴奉皇上之命……在您第一次来月事时，学了专门的手法，通过按摩下腹……”她不敢再接下去，声音渐渐微弱如蚊，“破了……破了您的……”

乔岚倏然收剑，眼底隐隐翻涌着怒意，却压下情绪，声音如冰：“果然如此。这一天，我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