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戏精养成记

乔岚低头垂眸，看似一派恭敬模样，实则话语中早已藏匿深意：“陛下，臣女这条命是您救的，无论前路如何，臣女便是拼死了，也会送您下地府，与乔家满门和太子哥哥谢罪。”

这语气里掺杂几分毅然，几分浓烈的情感，几乎让皇帝唏嘘感慨。他看着乔岚，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中透着浓浓孺慕，如同爱戴父亲的女儿望着庇护自己的长辈。

皇帝被她的态度安抚，满脸笑意，口中却带着几分不依不饶的责怪：“胡闹！朕视你如亲生骨肉，亲人之间哪里需要报答什么？”

叹了口气后，他的神色稍微暗淡几分，转而提到正事：“说来也是心力交瘁。朕这些儿女啊，个个没一个成器的，竟连你一半的沉稳都不及！如今江南税粮已经征纳完毕，你就代朕前往，将这些粮食送往天寿山吧。”

乔岚深吸一口气，没有出声反驳。她知道天寿山是皇帝为修造皇家陵园而建之地。时至今日，大佑正面临严重旱灾，百姓生活艰难，而他竟然置灾情于不顾，将征来的税粮全都用于修建自己的身后工程。曾经，她试着以言语劝谏，却终究徒劳无果。这一次，她选择不再多言，而是暗自决定：既然他如此冷酷，那她便要将这批粮食送到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灾民手中，而绝非满足他一己之私。

然而，皇帝何许人也？如何看不出乔岚的平静背后暗藏的风暴？他眼中隐隐有了几分怀疑：“今日怎么没听你劝朕了？”

乔岚嘴角带起一丝浅笑，温婉中夹杂着几分关切：“您面前这碗甜羹，已经喝了小半，不能再吃了。御医反复叮嘱您的消渴症得忌口，臣女也是关心您的康健才多一句嘴。”

她话锋一转，语调轻柔了几分：“何况，陛下是臣女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所谓不孝有三，臣女怎忍心在您面前故意唱反调，看您操劳伤身？”

乔岚故意顿了顿，话语中留出一丝空白：“臣女从未想阻止修陵这事，只是……”

一番言辞，两分真情。她话说一半，却欲言又止，仿佛心意难以言表。而这欲盖弥彰的态度，恰恰让皇帝自以为摸清了她的心思。他脸上浮现一抹慈父般的笑意，语调微带宠溺：“你胆子倒是大了许多，都敢管到朕头上来。不过朕晓得，你是真心为朕好。”

言罢，他脸上显出几分得意之色。乔岚这一片“赤诚”，与那些嘴上兜兜转转虚假的后宫眷属不同，显得异常真切。当然，这也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乔家嫡女所在牢笼，仍然在他掌控之中。

皇帝轻哼一声，警告般地虚虚点了点她：“行吧，朕听你的，不吃了。不过，你不说说自己今日为何穿得这般素净？”

乔岚微微低头，“臣女惹不起麻烦，所以白衣示人。倒是前几日，有人说臣女红裙张扬，臣女怕招人流言，也怕坏了陛下的名声罢了。”

皇帝目光暗了暗，心中闪过几分不快，又瞬间了然。

他想起来了，那日内侍回报，说贵妃的侄子在御花园邂逅了乔岚，对她一身红裙赞不绝口。这等不入流的纨绔子弟，若真与乔岚传出点风言风语，倒是让他平白添了几分麻烦。不过，如今乔岚神色诚恳，衣着素雅，倒也难怪她自请避嫌。

乔岚压抑住一切心头情绪，继续恭顺说道：“臣女一心为陛下效力，不想因这些风言风语分了心，只求全心全意完成您的托付。此番押粮出京，臣女能否恳请在外疗养之名暂留他乡，如此便能免去婚嫁风波。”

皇帝目光一闪，看似慈爱，实则暗藏算计。他早已对这乔家女儿心有话筹，密谋多年，怎会轻易放她离手？然而，面上维持温情，他沉吟片刻，竟佯装大度应声道：“好！既然如此，朕允你离京。”

乔岚倏地松了一口气，低眉顺眼行礼：“闲言漫语臣女避而远之，唯愿能时常为陛下分忧解难。”

皇帝轻笑点头，又话里藏刀：“将来无论朕四子中谁成了皇帝，你该留在宫中用能辅佐新君，甚至……坐那后位，朕也心中更安。”

乔岚抬头，面上虽感激涕零，心底却冰冷无比。这位九五之尊口蜜腹剑的本事，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