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子与暗潮

赵云眼底掠过一抹深沉的光芒，他微微抬头，嗓音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外的萧暻和谢凝并肩迈了进来，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齐齐躬身行礼：“参见五皇子殿下。”

对于萧暻，赵云在朝堂之上并非第一次见，但与谢凝却是素未谋面。他眉头微蹙，目光淡淡地扫过谢凝，隐约带着几分惊异：“这位姑娘是？”

谢凝神色从容，温声回礼：“臣女谢家谢凝，参见五皇子殿下。”

“哦，原来是谢家的大小姐。”赵云双唇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仿佛无甚兴趣地问道，“不知二位亲自登门，有何贵干？”

赵云眼中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一闪即逝。然而，谢凝并不迟疑，凝视着他的双眼，语气坚定：“五皇子殿下，我们今日拜访，是为助殿下一臂之力。”顿了顿，她补充道，“殿下可知今日宴会的刺杀一事？”

赵云面色微转，眸中似有暗潮翻腾，却又很快归于平静，只是点了点头：“本殿下已经得知此事。二位登门的好意，本殿心领了，然而，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必劳烦两位费神。”

赵云从容的语态，让谢凝忍不住怔了片刻。这样的淡定，着实让她捉摸不透，她不禁暗忖：事已至此，他竟还能不动声色，是无惧，还是……太过自信？

然而，还不等她多加思索，萧暻轻笑一声，打破了寂静。他站得笔直，目光却显几分凉意，语气中透着讥讽：“五皇子殿下以为自己能够护得住她？那可是一桩弑君之罪、死无赦的大罪。即便殿下用尽手段，她依旧脱不了干系。”

话锋一转，他的语调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屑：“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又何必执念于无谓的挣扎？更何况，即使您为她搭上性命，也保不住她分毫。这般选择，无非是懦夫的意气罢了。”

萧暻的话仿佛一柄寒刀，毫不留情地刺入赵云的内心。赵云听罢，瞳孔微微一缩，面上虽未露分毫情绪，但那轻颤的拳头却昭示着他心中并不平静。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似有雷霆在其中交织，却依旧没有回话。

萧暻见状，嘴角微扬，像是胜利者般点到即止：“五皇子殿下，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

留下这句话，他便转身而去，拉着谢凝径直走出府门。沿途，谢凝掩下笑意，偷偷偷瞥身旁的萧暻几眼。萧暻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突然止步，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谢凝连忙垂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弯起。她心内想着：果然，萧暻的洞察力令人不得不佩服，几句话便击中了赵云的心结。不过，她也没想到，赵云与那个舞女间的关系如此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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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五皇子府后，谢凝与萧暻马不停蹄，又赶往赵翊府。此刻，已是暮色降临之时，天地间染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薄光，府邸红墙在朦胧的暮光下，显得更添几分冷清与肃穆。

他们抵达府门时，萧暻扣响了门环。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整洁的下人打开了门。他上下一扫二人，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敢问两位贵客，有何事来访？”

萧暻与谢凝显然不是赵翊府中的熟客。谢凝淡然一笑，语气平静：“我们找三皇子殿下，还请通报。”

那下人听言，审视了两人片刻后，点头进内。不久返回，他将二人迎入府中，指引他们穿过亭台楼阁、九曲回廊，直至一处雅致的书室前停下。他微微颔首：“三殿下就在里面，二位请便。”

谢凝轻轻点头，道了谢，率先推门而入。

书室中，赵翊正背对着门，低头专注于桌案上的宣纸。他手握一支狼毫笔，笔墨间勾勒出一种生动的韵味，仿佛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连谢凝与萧暻何时进屋，他都充耳不闻。

谢凝见状，刚要开口唤他，却被身旁的萧暻拦住。萧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静观其变。谢凝于是站定，目光却不知不觉被赵翊手中的画卷吸引了去。

那是一幅寒梅图。画中，大雪纷飞，茫茫无际，而在那一片冰冷的白色中，一抹猩红的梅花盛放，点缀其间，强烈的对比让它显得格外耀眼，如一滴艳丽至极的胭脂，浓烈夺目。

谢凝心中掠过一丝冷讽：这般高洁的寒梅，与赵翊本人的所作所为，只怕没有半点相映之处吧。她勾唇一笑，冷冷出声：“三皇子殿下的雅兴，果真令人叹服。世人传言三殿下琴棋书画出类拔萃，如此看来，果然传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