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涌迷局

赵翊眉头紧锁，冷峻的面庞透出几分深思。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是与谢凝约定见面，却偏偏来了谢倾？而更加巧合的是，谢昀竟然也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目睹了所有。这一连串的意外堆积在一起，委实令人疑窦丛生。

“三殿下，你怎么了？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谢倾那晚的呢喃仍在耳边回响，带着几分真挚的疑惑。

她当时的表情的确并不像作假，那种不解与惊愕看起来格外真切。然而，赵翊可以肯定，自己所收到的暗中邀约分明来自谢凝，可为何最终等到的却是谢倾？他心中隐隐生出猜测，莫非这出戏码，全是谢凝一手安排？想到这里，他眼中掠过一抹寒光，并未掩饰。

“呵，有趣得很，谢凝这位‘大小姐’，看来确实非池中之物啊。”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翊收敛思绪，侧首看向跪在一旁的属下余生，声音冷淡却坚定：“将那晚之事再查一遍。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是，殿下。”余生闻令，其身形如流光般迅速隐没，融入漆黑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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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谢府的气氛比夜色更为沉重。

谢凝端坐上位，眸光暗沉如深潭，盯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子苓，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冷意的笑：“子苓，我待你不薄，你却为何要背叛我？”

子苓脸色煞白，屈膝跪地，颤若筛糠：“大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

谢凝闻言，未作回应，只是向身旁的子意投去一个眼神。显然，她早已对这场对质有所准备。子意会意，盈盈上前，微笑中透着几分得意：“小姐，奴婢已查明，您交代的事情已有了结果。”

她步履从容，言辞却格外锋利：“前些日子，您让我调查子衿姐姐的病因，我发现她并非是真的病重，而是中了慢性毒‘夹竹桃’。此毒虽然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虚弱无力，呈现出长病缠身的假象。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机会侍奉在小姐身边。”

谢凝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直视那跪伏在地的子苓：“子苓，你与子衿同住一室，感情一向亲厚，连夜话都少不得，你岂不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人？”

子苓被这句话击得心头巨震，浑身如坠冰窟。她结结巴巴地辩解，声音中满是惶恐：“大小姐明鉴啊，奴婢和子衿情同手足，又怎会对她下毒害命？”

谢凝凝视着她，唇角微扬，勾起了一抹讥诮：“你们确实亲如姐妹，可你更是早已被谢倾收买，不然怎会有那许多细软珠宝？为了打探我的消息，你日夜留在我身边伺候，并借此机会对子衿下毒，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石二鸟？”

子苓的脸色霎时变得灰败无比，双唇颤抖，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凝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轻轻挥手，淡然说道：“子意，劳烦你将她房内的东西找出来，当面对质吧。”

子意立即领命，很快便将搜出的证据呈了上来：不仅夹竹桃毒粉，还有价值不菲的珍珠首饰。谢凝淡然扫了一眼，笑意中更添了几分寒凉：“这些艳光四射的珠宝，可不像是我赏给你这等丫鬟的……都是谢倾的赏赐吧？”

听到这一切，子苓终于彻底崩溃。她颤抖着倾身跪地，不断磕头，泪如雨下：“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

谢凝望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谢家家规明白无误，背主者只能是杖毙，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她话锋微转，语气略缓，却没有一丝温度，“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这次暂留性命，杖责三十，以逐出府中为戒。”

话音刚落，下人们便鱼贯而入，将子苓拖了下去。她的哭喊声、叩首声渐渐远去：“大小姐，求求您，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啊……”

谢凝目光幽沉，端坐如松，对那凄厉的声音充耳不闻。倒是子意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是如何看出子苓被收买的？”

谢凝闻言，唇角微扬，思绪回到了几日前的发现。那时，她无意间瞥见子苓手腕上的玉镯，其通透中带着一丝玲珑剔透之美，绝非常人可得。正因为此，她起了疑心。

但她没有声张，只暗中布置了一场试验。当时，她随口提到次日将前往护城河游船——果然，赵翊不出所料地“凑巧”出现，并再次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与她虚与委蛇。

谢凝从未相信过这些所谓的意外。她只是静静地布置网罗，用一场又一场假象迷惑敌人。赵翊玩弄人心，谢倾争名逐利，而她谢凝则以冷静与睿智，攥紧一切主动权。

果不其然，如今谢倾的阴谋已被撕破，在谢府中的立足之地近乎荡然无存；赵翊的名声也因这一场“私会风波”蒙上污点，朝堂议论纷纷。他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争，又凭什么翻盘？